」
他將平板塞回卷毛手中,繼續研究拍攝角度:「這種新聞熱個兩天就下去了,該干嘛干嘛去。」
卷毛遞過來一個眼神,我跟著他去了茶水間。
「若安,咱們官微私信炸了,全都是來罵的,說什麼資本牛逼,錢多壓死人......還說晚宴頒獎是特地為了老大臨時加的場,雖然表面上看是這樣,但那獎本就是要頒給我們的,只不過臨時被人搞了啊,現在鬧成這個樣子可怎麼辦啊?」
我翻看著微博上越傳越離譜的帖子:「商務那邊怎麼樣,品牌們有表示要撤回合作嗎?」
「還沒,應該是打算觀望一下,看我們怎麼回復吧。」卷毛聲音滿是頹然:「如果鬧太大,取消合作是遲早的。」
我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幾乎是隔幾分鐘就忍不住刷新一下微博。
到了晚上,跟深淶有關的詞條終于慢慢后移,有退出熱搜的趨勢。
我稍微寬了心,也是,明星們塌房的方式一個比一個獵奇,大眾也不會花太多時間在一個垂直領域的博主身上。
這些亂七八糟的詆毀,應該會如深淶說的那樣,過兩天就消失吧。
19
第二天鬧鐘響完,睡眼朦朧間,我下意識拿起手機點開微博。
然后立馬彈起。
「百位博主聯名錘深淶」高居熱搜第一。
......
點進去,首映眼簾的,是蕭懷的高贊長文博。
我快速看完,里面說了陳遠航與深淶的父子關系,并且貼了好多照片證明傅南生是陳遠航的朋友,圍繞著人物關系,直指那晚頒獎造假,說主辦方迫于陳遠航的贊助金額太大,不得已為太子爺單獨設了一個獎......而他們這些小博主,雖然人微言輕,但看不慣資本家的做派,于是冒著被打壓的風險出來揭露深淶的不公行徑。
下面還煞有介事地簽了一堆人名,我粗略一掃,除了紀思萌,還有蕭懷初次帶我去場館聚會時見到的那幾個網紅。
......
我手腕發軟,屏幕上那些點名道姓辱罵深淶的字眼,刺得我眼睛發燙。
幾分鐘功夫,「太子爺」這詞也上了熱搜。
那些簽名的網紅又各自發了微博,說深淶平時就仗勢欺人,說話總是居高臨下,不懂尊重人。
我一篇篇看完,有種想哭的沖動。
原來......是因為我。
深淶平時再怎麼吊兒郎當,他對工作都是十二萬分的認真,如今卻因為我,要遭受這些莫須有的謾罵。
水軍把節奏帶得飛起,一時間,大家都只看得到太子爺和資本家,卻忘記了自己也曾對著屏幕夸贊過那些精致視頻。
手機接連震動......我看見卷毛在工作群里說,之前敲定的品牌陸續打來電話說要解約了。
......
我使勁兒掐掐手心,然后快速下床收拾好自己,殺到蕭懷公寓。
他開門看到我,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得意。
「進來吧。」
我站在門口,腳步未動:「蕭懷,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賤得這麼沒下限!」
他嘴角抽動:「你為了深淶罵我?」
「發聲明澄清吧,誹謗可是犯法的。」
蕭懷沉默好一會兒,忽然笑了:「好啊。」
然后他看著我眼睛,慢慢道:「你跟我復合,我幫他恢復名譽。」
「你有病吧?!在一起的時候不珍惜,現在裝什麼深情呢?!」
蕭懷往前邁了一步:「若安,你敢說自己不喜歡我了嗎?」
我抬眼:「何止啊,看見你都想吐了。」
他神色驟變,幾乎是用吼的:「那深淶呢?你就是喜歡上他了對不對?!」
像是一記悶錘敲醒了某些沉睡細胞,一股隱秘情緒在我心中翻涌起來。
我猛地推開蕭懷:「壞事做多了容易反噬,你好自為之吧。」
20
往工作室趕的路上,我給深淶撥了電話。
無人接聽。
重新打給卷毛:「深淶在工作室嗎?」
「不在,老大今天一早就來了,然后不知道接了個什麼電話,又急急忙忙出去了。」
我心里隱隱有些不安,竭力克制住各種胡思亂想的沖動。
到了工作室一把拽住卷毛:「深淶他情緒怎麼樣?」
「啊?」
「網上那些言論他應該都看見了,他......說什麼了嗎?」
卷毛忙道:「說了。」
我心提了起來。
他:「老大說,想不到這年頭的傻-B 還挺別出心裁的。」
「......」
許是見我滿臉頹然,卷毛拍拍我肩膀:「沒事,老大說已經有思路了,只不過需要點時間,讓我們照常工作,他會解決。」
現在的言論已經上升到階級層面,強行壓熱搜只會適得其反,怎麼解決?來的路上我看了看賬號,粉絲數已經在跌了......這樣下去不行。
回到工位上,我心思煩亂地刷著各種網頁,想要找到突破口。
期間又給深淶打了個電話,還是沒有接聽。
正當我焦急難安時,他終于回了過來。
「池若安,怎麼了?」
「你在哪?」
「機場,我看你連著打了兩個電話,沒事吧?」
「你要去哪?」
「飛美國一趟,我爸看見熱搜炸毛了,我得去哄人。」
「......對不起。」
「你干嘛道歉?」
「這些事,都是蕭懷干的。」
電話那頭傳來深淶的輕笑:「我不瞎,但你這邏輯不對啊。」
「?」
「你又不是垃圾管理員,亂往自己身上攬什麼責任!」
蕭懷聲音輕快:「我跟你講,真沒事,等我哄好老爺子回去,分分鐘讓那些烏合之眾跪地上管我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