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我佯裝沒聽明白嫡母的話。
「母親的意思是?」
嫡母朝四下里看了一眼,我順勢讓彩月帶著人都下去了。
眼看四下無人,嫡母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如今可是太子妃了,幫襯一下自家姐妹總不過分吧?」
「你姐姐若是能得太子殿下的青眼,到時候你們姐妹倆在宮里,也有個照應不是?」
我恍然大悟,瞪大了眼睛道:「哦!母親是想將姐姐送與太子殿下做妾!」
長姐聞言,頓時臉色大變,咬著唇瓣一臉不忿的樣子。
若不是礙著我太子妃的身份,估計要打我了。
嫡母卻比往日沉得住氣,一把按住了長姐的手,朝我道:「妍妍,你父親說,要開宗祠將你的名字記在我的名下,往后你就跟敏敏一樣,是蕭家的嫡女了。」
「如此,你們也算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姊妹。」
「太子殿下是未來的皇帝,總歸是娶妾納妃的,與其便宜了外人,倒不如……」
我忍不住笑起來:「當初不是長姐自己說,太子殿下兇狠殘暴,荒淫無度,殺人如麻嗎?」
「現在怎麼又不怕?」
蕭敏敏是個極高傲的性子,聽我的這話,當即忍不了了。
我趁她開口之前,話鋒一轉,拉住了她的手。
「不過母親說得對,都是自家姐妹,與其便宜了外人,不如咱們姐妹倆,守望相助!」
然后,將手腕上的一個鐲子套在了她的手上。
正是當日我進宮時,她送給我的那只。
只不過,當初她是自己不想要送我的,而我給她的,她得千恩萬謝地受著!
長姐認出我手上的鐲子,氣得直咬牙,但有求于我,只能咬牙忍了。
送走了她們,我朝彩月道:「準備一下,過幾日,咱們親自去接我長姐進宮。
」
彩月有些驚訝地看著我:「娘娘,您真要接她進宮?」
「此事,要不要跟太子殿下商量一下?」
我瞥了她一眼,笑起來:「一個沒名沒分的妾室罷了,何須知會太子殿下?」
我有些興奮地搓了搓手:「哦,替本宮準備一碗百合蓮子羹,本宮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求見陛下!」
42.
皇帝似乎對于我這個兒媳婦很是滿意,協理六宮的鳳印,就是他親自讓老高公公交到我手上的。
這是明擺著要給我撐腰。
高墨懷往日總是讓我有空去皇帝跟前盡孝,給顧夜霖長長臉。
我氣他燒我鐲子的事情,總賭氣不去。
這會兒去了,皇帝果然高興,喝了我的蓮子羹,問我有什麼事。
我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兒媳如今是太子殿下的正妃,庶出的身份恐給殿下丟臉……」
「兒媳斗膽想給去世的姨娘請封個誥命,讓父親抬她為平妻,如此……兒媳也算是嫡出的了。」
皇帝聞言沉吟了一下,淡淡地開口道:「太子妃的生母,封個誥命倒也是應當。」
「看在你這碗蓮子羹的孝心的分上,朕就應了你。」
「高總管,擬旨吧……」
那天,我在皇帝跟前狠狠盡了一番孝道。
具體表現為,下棋輸了他二十盤。
并不是我哄他開心,故意輸給他,而是我根本沒學過下棋,棋藝不佳。
皇帝倒是很開心,走的時候還讓老高公公給我打包了很多點心走。
43.
回去的時候,宮人告訴我,彩月有事暫時離開了,問我要不要派人去東宮叫人來接我。
我想著沒多少路,更何況今天辦成了一件我心心念念的事情,便打算自己走回去。
誰料走一走,竟然迷路了。
我是個路癡,為此,沒少被彩月嘲笑。
「白長這麼聰明的腦子,八百個心眼子,就是不記路。」
我想說,我這個人,其實并不聰明,我就是單純的壞。
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下來,我越走越偏,瞧見前方有間宮室亮著燈火,我打算進去找人問問路。
然而,推門進去才發現,里頭冷的嚇人,一個人影都沒有。
而在堂屋的正中赫然掛著一幅畫像。
我覺得那幅畫十分熟悉,緩緩地靠近過去。
畫像上的女人生的極美,那雙眼睛,生地跟顧夜霖一模一樣。
而她的衣著打扮,赫然跟那日高墨懷為自己打扮的形象別無二致!
我看著畫像上的小字,內心的驚訝無以復加。
「嘉寧公主……」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位嘉寧公主,乃是顧夜霖的親姑母,顧紫硯一母同胞的姐姐。
去世十幾年了。
據說她是威遠候世子的發妻,世子戰敗身死,嘉寧公主也跟著殉情而亡。
怎麼……
我腦子里,隱隱約約似乎是知道了些什麼,但一時卻沒了頭緒。
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身后突然出現一個人。
她死死地按住我的肩膀,將我推到了畫像面前。
「是不是覺得自己跟她長得很像?」
「你不過是她的一個替身!」
44.
我轉頭一看,身邊這人形容枯槁,面色青灰,竟然是稱病足不出戶多月的皇后娘娘。
高墨懷說她時日無多,這臉色,豈止是時日無多,簡直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
「母后?」
我驚呼一聲,想掙開她。
她卻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死死地扣住了我。
「怎麼?害怕了?」
「顧蘭茵,你這個禍害!」
「你搶走我的丈夫,害死我的孩兒,你為什麼還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