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年紀輕輕就這麼毒,花錢找人去干這樣的事!」
「這下好了,活該!真是老天有眼。」
「必須得判死刑!這種小畜生出來就是禍害社會。」
「這女的我認識,她媽就是小三,她媽破壞了別人的家庭,這次還想去害她繼姐,我的天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應該一起判了!」
……
我們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很快裴黎和林夕就成了過街老鼠,幾乎人人喊打。
林夕在家里哭得死去活來,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殺了我,就好像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何大明也知道了這件事,他被林夕的惡毒所震驚,又自覺這次丟了大人,干脆把張妍和林夕都掃地出門了,跟張妍離婚了。
離婚后的張妍無處可去,只能帶著林夕租住在一家 20 多平的地下室里,母女兩個相互埋怨天天打仗,張妍一到晚上就哭著給何大明打電話哭訴求饒,可惜何大明都沒有心軟。
他們為了何大明的錢來,離婚了卻什麼也沒撈著。
案件的熱度一天比一天高,在人們的罵聲中,很快裴黎和林夕的案子就開庭了。
林夕運氣好一些,因為和混混的交易都是裴黎進行的,她沒留下什麼記錄,當庭無罪釋放。
裴黎就倒霉了,所謂的正當防衛根本不成立,因為當晚先動手的其實是他。
因為當時情況特殊,最后綜合考量他被判故意傷害罪。
情節嚴重,當庭宣判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我去看了這一場庭審。
裴黎已經和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第一次見得時候,他五官英氣、容貌精致,活脫脫一個驕傲的富家少爺。
而現在他兩手戴著鐐銬,雙目發直,茫然地看向前方,瘦削的臉上掛著青黑的黑眼圈,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頹廢得要命,好像孔雀被拔光了毛,就變成了一只野雞。
得知宣判結果的時候裴黎媽媽當場就昏死過去,裴黎歇斯底里的地哭泣著,眼淚鼻涕一起流出來,跪著嘶吼請求法官再給他一個機會。
此時的他也許是真的知道他一輩子都完了,他真知道怕了。
可是已經晚了。
……
后來的事情都是我聽說的。
裴黎他媽媽把一切罪責都怪在了林夕頭上,覺得都是這個狐貍精勾引了自己兒子,把自己兒子挑唆害成這樣。
她找了人真的去把林夕強暴了,照片視頻發的滿天飛,自己也進了局子。
林夕也完了。
這是她給何阮設的毒計,最后卻應驗在了自己身上。
顯然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怎麼好,聽同學有些唏噓地說,她后來精神失常了,她媽沒辦法只能把她送進了精神病院。
聽說現在整個人都瘋了,動不動就要拿刀殺人,可怕得很。
我聽完一愣,心里五味雜陳。
我沒有再去報復林夕,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注定天道好輪回。
她終究也是被自己的怨毒拽進了地獄。
這也許就是對何阮最好的祭奠吧。
這天晚上我睡得格外熟,我做了夢,夢里那張天天照鏡子都能看到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何阮朝我鞠了個躬,小姑娘軟糯糯的,明明和我頂著同一張臉,感覺卻完全不同。
她微笑著感謝我:「謝謝你,現在我要走啦,沒什麼能報答你的,這具身體你拿去用吧。
」
等我醒來時,才發現身體比之前輕快了很多,似乎之前堵著的什麼東西已經離體而去,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冷也消散了,讓我渾身輕松。
大概是何阮臨死之前不甘的一口怨氣吧。
她大仇得報,終于能安心地投胎去了。
我干脆翻身起來走到窗邊,外面的月亮很大,照的地上一片亮堂堂的。
杉樹的葉子被吹得嘩啦啦響,蟲鳴四起。
我笑了。
祝你下輩子投個好胎,這輩子,我會替你活下去。
我們都會有光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