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若是這件事本身就是太子所為,孫良娣又能去跟誰喊冤。
「那你又為何要來告訴我?」
她孫良娣做不到的事情,我這個不受寵的太子妃又能如何。
「臣妾本也想將此事爛在肚子里的,可臣妾與芷清自幼相識,舊人日日入夢,臣妾寢食難安。郡主滿月那日,看著娘娘把小郡主照顧的那般好,就知娘娘是個心善之人,說出此事哪怕不能為亡者沉冤昭雪,也愿提醒娘娘萬不可為了那種禽獸之人動心,步入芷清后塵。」
原來徐良娣的閨名叫芷清,我在腦海中回想起她那張恬靜秀美的臉,岸芷汀蘭,確實人如其名。
我看著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女子,心中也越發悲痛,踉蹌著把她攙扶起來。
「今日的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曉,以后你再也不要與旁人提起。這個匣子我拿走了,以后在這東宮里,你萬事多加小心。」
紫黛被我遣回老家探親了,估計要半個月的時間才會回來,這半個月之內,我必須要想辦法把這匣子交到霍時茗手上。
15.
「太子妃,太子妃。不好了,不好了。」
紫鴛推開宮門,急急的闖了進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秦家傳來消息,說是夫人住的院子昨夜不知為何失了火。等到發現的時候,火勢已經太大了,夫人,夫人沒被救出來。」
紫鴛斷斷續續的說完,哭著跪在了地上。
話一入耳我只覺得天旋地轉,一時站不穩跌倒在了地上。
「娘娘,娘娘節哀啊。」
紫鴛跪著蹭到我的身邊,扶住了我。
怎麼會,霍時茗明明答應我的,為何會這樣。
「娘親的尸體在哪兒。」
大約是我太過冷靜,紫鴛哭的更是厲害。
「火勢太大,夫人,夫人的尸體已經被燒焦,如今還停在院子里,沒有收斂。」
聽到紫鴛的話我也不在停留,快步走了出去。
「來人,來人,套馬車,我要去秦府。」
在去秦府的馬車上,紫鴛一直死死的抓著我的手。
「娘娘,娘娘您要是太難受就哭出來吧,您不要嚇奴婢啊。」
我頭疼的厲害,但心中卻隱隱有著猜測。不知為何我就是相信霍時茗會說到做到,那具尸體一定不是娘親的。
砰…
馬車收到了猛烈的撞擊,突然停了下來。
馬車外傳來車夫的聲音。
「你瞎了眼了,討飯也不找對地方,這可是太子府的馬車,沖撞了貴人你有幾條命夠賠。」
車夫罵罵咧咧,周圍漸漸傳出了議論聲。
「怎麼回事。」
我本就心中焦急,再也等不住,直接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娘娘,這臭要飯的找死,突然沖了出來,這才嚇停了馬車。」
躺在地上的是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姑娘,估計剛才馬車行的快,她似乎也傷的不輕。
「你沒事吧,要不要給你找個大夫。」
我蹲在了她的身邊,想檢查一下她的傷勢。
「娘娘放心,夫人已安置妥當,尸身乃獄中死囚。」
我剛一靠近,剛才還躺在地上仿佛沒了知覺的女孩,突然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哎呦,哎呦,太子府了不起啊,殺人了殺人了。」
那女孩傳遞完消息,立刻如無賴般的叫喊起來。
「嘿,我他娘的,你訛人是不是。」
車夫聽到這話,揮舞起手里的馬鞭想把人趕走。
「住手。」
我呵住了欲要動手的車夫。
「誰給你的權利隨意打罵百姓,太子的臉都讓你們這群仗勢欺人的奴才丟盡了。」
那車夫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人,慌忙的丟下馬鞭,跪在了地上。
「娘娘恕罪,奴才就是一時心急。」
「好了,找人帶著這姑娘去醫館看看,別用太子府的臉面,擺你自己的威風。」
我心中譏笑,霍時啟真是個草包廢物,成日里只顧著跟秦舒窈談情說愛,竟然對下人這麼疏于管教。不過這樣也好,一個太得民心的太子,還真是不那麼好廢呢。
16.
進了秦府,周圍的一切與往常并無二致,一無喪幡,二無靈堂,大約是昨夜起了火,只是這灑掃的人多了一些。
只見院中孤零零的停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尸體,縱然知道這不是娘親,可一想到若是娘親真的去世,確是這般荒涼的景象,我心中的悲痛卻是真情實感,直直地撲了上去,痛哭出聲。
「太子妃。」
紫鴛半擁著我,哭成了淚人。
「你現在已經是太子妃了,這般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身后突然傳來男子的質問聲,我回頭看去,父親正一臉不滿的看著我。
「父親,怎麼會…,怎麼會突然失火,娘親…娘親怎麼會…。」
我哭的悲傷,問出口的話斷斷續續,滿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天干物燥,也許是哪里濺來的火星子。」
看著面前男子虛偽的臉,我心中作嘔,卻還是保持著悲傷,用急切的語氣質問道。
「府中起火,怎麼會無人察覺,這滿府的下人都是死人嗎?竟然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娘親被燒死。」
大約我這個女兒乖巧慣了,我那父親聽到這話立刻冷了臉。
「這地方偏僻,等發現的時候整間屋子已經燒光了,你要我如何救?」
可能是被我冰冷的目光注視,讓他有些心虛,難得的他又說了幾句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