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黛無非想求得榮華富貴,可惜她忘了,我若是不在了,她的意義也就沒有了,我那位好爹爹怎麼會容許一個知道這麼多內情的人活著呢。
我重重的吐出口氣,從懷中掏出些銀子交到喬七手上。
「若是方便,能否找些人把紫黛的尸體收斂了,入土為安。」
「小姐放心,奴婢曉得了。」
「喬七,你本就是裕王的暗衛,從來都不是我的丫鬟,如今我已經不需要你在傳遞什麼消息,你也該回到你原本的位置了。」
秋獵在即,霍時茗一定會有用人的地方,培養一個暗衛不易,只為了留在我身邊做丫鬟實屬大材小用。
聽了這話喬七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小姐多慮了,是王爺讓我留下來保護小姐的。不光是我,在小姐看不到的地方,這院子里可是層層把守呢。」
喬七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蹦噠著退了下去。
這霍時茗搞什麼,在王府里哪里會有什麼危險。
安靜了這些時日,這場戰爭終究還是在皇帝擺駕行宮之后打響。
霍時啟以身體抱恙為由上了請假折子,卻皇上出發第三天北上,與皇城軍匯合。
而京城這邊,皇帝一走,皇后坐鎮宮中,下懿旨全城戒嚴,全面封鎖消息。
秋獵的第五天,霍時啟帶領皇城軍以清君側,斬妖道妖妃的名義,打上了青云山。
我在府中惴惴不安了三日,終究傳來了霍時啟謀逆,現已經被抓伏法,只等著回京后判決的消息。
鎮國公世子被當場誅殺。
徐將軍請了圣旨,早早的控制住了皇后,同時也帶人圍剿了秦府和鎮國公府,這浩浩蕩蕩的青云山之變,終于落下了帷幕。
皇上命裕王提前回宮,調查廢太子等相關一切事宜。
霍時茗沉寂多年,一出手必都是殺招,霍時啟縱容手下侵占良田害人性命,貪污軍餉,甚至與秦舒窈的丑聞,瞬間鋪天蓋地安席卷而來,等到皇上回宮之時,就只剩下最后的判決了。
34.
等我再見到霍時茗的時候已是初冬,天空正飄飄散散的下著小雪。
「恭喜王爺,萬事已定。」
霍時茗沒有接腔,靜靜地看了我一會兒,突然說道。
「說來這也有秦小姐的一份功勞,你可有想要什麼賞賜。」
「民女不敢求什麼賞賜,只是有事想要請求殿下。」
對上霍時茗探究的目光,我整理了一下裙擺,跪在了地上叩拜道。
「稚子無辜,還請裕王殿下放過小郡主一命。孫良娣在徐良娣的事情上也是利了功勞的,懇請裕王殿下也放她一條生路。」
我頭抵在地面上,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霍時茗還沒有開口,這讓我心中打起了鼓。
這太子之位早就是霍時茗的囊中之物,這些人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只要他想放,無非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到底為何讓他沉默這麼久。
「那孩子徐家前日就接走了,這是本王當初答應過徐將軍的,用不著你來求情。至于霍時啟那個側妃,留她一命也不是什麼難事。」
聽了他的回答,我狂跳的心終于安定了下來。
念念,我一想到那個抱著我叫阿娘的孩子,心中一陣酸澀。
不過我也清楚,以徐家對徐良娣的疼愛,念念是不會收到半點苦楚的,這已經是最好看的安排。
「民女還有一個請求。」
「哦?說來聽聽。」
霍時茗似乎來了興趣。
「民女想再見秦太傅一面,父女一場,我想在最后為他們送個行。」
附逆大罪,秦家百口早就判處了死刑,只等到過完年就要問斬了。
「就這些?你就沒有什麼想為自己求的嗎?」
霍時茗似乎有些不高興,一雙眸子微微瞇起,似在考量。
「這以是民女全部心愿,望王爺成全。」
「好,好,好。」
連說了三個好字,霍時茗起身拂袖而去。
臨走之前允諾我明日會派人帶我去天牢。
「小姐,我覺得裕王爺好像有些不高興。」
紫鴛不知何時從旁邊冒了出來,有些緊張的看著我。
「管他高不高興,你收拾收拾東西,等明日從天牢回來,我們就走吧。」
「去哪兒?」
「江湖之大,哪里不能去。當太子妃這些年我也攢了不少私房錢,足夠我們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紫鴛滿臉的欣喜,又后知后覺的掐腰生氣道。
「我就說燒香那日,小姐怎麼收拾了那麼久,原來是收拾錢財準備跑路啊。怪不得只裝了些油燈佛經的箱子能那麼重。」
35.
天牢中
那位一向端莊嚴肅的秦太傅,披頭散發,正如喪家之犬的縮在角落里。
看到有人來先是嚇了一跳,又在看清是我之后大喊出聲。
「秦櫻,我就知道你沒死。來人啊,來人啊,這里有秦家逆販。這是太子妃,太子妃啊,快來人把她抓起來。」
「秦大人省些力氣吧,看守的衙役早就都出去了,這里只有你我二人。」
我抽動嘴角發出一聲冷笑。
「是你?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是你與裕王合謀,是你陷害太子陷害窈兒。
」
秦太傅因為激烈的掙扎,帶動鐵鏈發出陣陣響動,在這空曠的牢房內聽起來異常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