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心一亂,棉簽重重地擦到了他的傷口上。
他倒吸一口涼氣。
我手忙腳亂地開口:「封……」
張著嘴好半天喊不出來,最后以失敗告終。
只能學著程琳的口吻。
「……封先生。」
不知為何,多正常的稱呼,我居然覺得臉上一陣一陣地發熱。低著頭裝作仔細處理傷口,沒敢抬頭看。
奇怪,我為什麼會覺得害羞啊。
雖然我平時臉皮確實不厚,但也不至于只是一個稱呼,就讓我紅了臉。
或許是我倆隔得太近,我手里還拉著他的手,他手好大,所以我只是抓著他的食指,可……可我只是擦個藥,肢體的觸碰多正常。
也或許,他的身形過于高大,我在他面前埋著頭,陰影籠罩下來將我層層蓋住,我像是落在他懷中,鼻間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可是……我面對其他男人,包括封延,也從來沒有這種面紅耳赤的感覺。
我似乎抓到了什麼重點。
封辭書……他不一樣……
他外冷內熱,不經意的溫柔,從骨子里帶出來的紳士,他身上那莫名的安全感,他的理智,他的冷靜,他今天護著我不讓我涉及危險,更重要的是,他從來都是那樣尊重我。
認識至今,毫無例外。
我知道了。
封辭書他……契合了我所有的理想型。
沒辦法不心動啊……
我愣愣地想道。
也在這時,我聽到他在我頭頂低低地笑了一聲。
「封先生……」他像是在回味我對他的稱呼:「先生啊……」
「似乎,也不錯。」
27.
我像個上了發條的陀螺一樣,唰唰唰旋轉著將繃帶給他纏上。
然后逃一般地離開那里。
上樓時遇到才洗了頭洗了澡出來的程琳,我和她對望一秒,我聽到她內心大大的問號聲。
「?
「女主臉怎麼這麼紅?
「她剛從樓下跑上來,男二在樓下……
「啊啊啊啊啊啊我到底錯過了什麼!!
「有什麼是我尊貴的 qq 粉鉆不能看的?
「難道他們……?
「漆黑的夜,冰冷的鐵,男人和女人眼神交錯,一時之間火花迸發,他們越靠越近,越靠越近……腦補三千字……」
我聽著程琳腦海里逐漸離譜的有顏色情節,打斷她。
「別腦補了,」我說,「沒有的事。」
「哦,沒有的事啊……失望透頂。
「???
「!!!
「等等,剛才是女主在說話?!
「她怎麼知道我在腦補?」
我本就打算和她坦白。
萬一她又因為今晚這種事情受到傷害。
那我真是罪大惡極了。
「是我在說話,」我回應道,「還有,我不僅知道你在腦補,我還知道你腦子里剛才彈出了三個巨大的問號和三個巨大的感嘆號。」
見她傻在那里一句話也說不出,我繼續解釋。
「問號的聲音是 duangduangduang,感嘆號的聲音是 dongdongdong。
「所以,程琳,我一直能聽到你心里的話。」
她石化在那里,仿若遭遇了全世界最尷尬的社死。
28.
良久。
我以為她快溺死在這凝固的空氣里,程琳說話了。
「我不信,」她還要掙扎一下,「你在詐我。」
我毫無感情地念道。
「漆黑的夜,冰冷的鐵,男人和女人的眼神交錯,一時之間火花迸發,他們越發靠近,越發靠近……」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一臉崩潰地撲過來捂住我的嘴,「別說了,再說自殺。」
其實我也說不下去了。
但我必須得裝得淡定,才能唬住她。
「現在信了吧?」我佯裝氣定神閑地說道。
程琳像個泄氣的氣球。
「行吧,」她說,「有一說一,你覺得我演技怎樣?」
我面不改色地說著假話:「至少得把獎拿個大滿貫。
」
她呼出一口氣。
「有你這麼句話就夠了。」
我豎起大拇指:「未來可期。」
和她相望半晌,她表情露出些許動容。
程琳走上前,挽住我的胳膊:「馬德,早就不想當什麼惡毒女配了,要我說,美女就該和美女貼貼,搞什麼惡臭對立啊真是,還是作業太少了。」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接著又開心地看向我,一臉輕松。
「姐,可以繼續這樣叫你吧?」
我好奇:「你多大了?」
「穿過來之前才 19,比你小一歲哦。」
我點點頭,忍住自己想說她有的行為很像小學生的沖動。
「你真名叫什麼?」
說到這個,她一副無語的樣子。
「就叫程琳,和這家伙的名字一模一樣,」她說道,「看書的時候別人建議我全文背誦,以防穿書,我回了她一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草,我真傻,真的,我以為這人是在給我玩梗,沒想到是預言家。」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鼓著眼睛:「你還笑?!」
「心碎成了七七四十九瓣,女媧補天都用不到這麼多碎片,好傷心,好難過。」
我終于不用憋笑了,一直笑個不停。
「現在有一個辦法,來修復我碎掉的心。」
我深呼吸,忍住笑意:「您說。
「你現在跑下去,問封辭書能不能看看他的腹肌。」
我:「……」
我:「我跑下去,把剛才你腦補的故事給他講一遍,說是你寫的文。」
當然,我又是唬她的,根本沒這個膽。
程琳縮了縮腦袋:「算了,咱們各退一步,相安無事……相安無事就好,嘿嘿。」
她欲言又止半天。
我掃了她一眼:「別憋著,有什麼想說的。」
她終于開口:「姐,真對封辭書沒感覺?」
這事正好戳中了我,我片刻得恍惚,程琳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瞬間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