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咦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們會在一起呢。」
「為什麼這麼說?」
她笑著問我:「以前你舉報我倆早戀,不就是因為你喜歡他嗎?」
死去的回憶突然攻擊我。
我緊抿著唇,一臉不可置信。
「你都知道啊?」
「你給我塞了一個月的巧克力,要讓我那麼遲鈍,很難吧?」
我閉上眼睛,消化著這些話。
「當時江厘也知道是你寫的。」
「他還讓我別怪你,說你三觀都還沒發育好。」
「就是可憐我,獨自遭殃,不過他也在畢業后撮合了我和班長,所以這些都一筆勾銷了。」
「沒想到你們進展那麼慢,居然現在都還沒在一起。」
江厘都知道。
他全都明白。
我有一個秘密。
我喜歡江厘,誰也不知道。
其他的事,他全都知道。
比如大一的時候有個學長追我,每天都在教室門口堵我。
比如大二的時候做兼職被騷擾,江厘過來打了他一頓,把我帶走。
比如大三的時候我想要開始新的生活,想要放棄江厘,所以我開始接觸同一個社團的校友。
所有的事情,他都明白。
——《冤種竹馬和他的離譜青梅。》
聽起來像是個美好的童話故事。
那他到底喜不喜歡我呢?
「所以,你跟他從來沒有在一起過?」
「想什麼呢,當然沒有,只不過我經常問他問題,什麼圖書館也只是偶然遇見的,而且,當時我喜歡班長。」
就是那個戴著黑框眼鏡,像老干部的班長。
23
回到出租屋后,我在床上一遍遍看著江厘在運動器材上懸空用腰轉呼啦圈的視頻。
心臟跳得從來沒有那麼快過。
于是我做了一個決定。
釣他。
醉酒后闖入他的家,借著酒意親了他。
我故意的。
出租屋的漏水情況沒有那麼嚴重,但我還是連夜搬出來,因為想要住在他家。
我故意的。
衣服上的吊牌,沒有剪,想讓他親自扯斷。
我故意的。
讓他給我收拾行李箱,里面的貼身衣物都被我換成了成套的。
我故意的。
熱水器弄壞了,只圍浴巾。
我故意的。
如果必須要有一個人糟蹋江厘的話。
那我希望是渾身缺點,仗著他的縱容肆無忌憚的我。
除我之外。
誰都不可以。
24
江厘問我,他和季月有沒有在一起這件事對我重不重要。
我沒有回答,反而回到臥室,反鎖了門。
那天之后,我和江厘仿佛陷入了一汪潭水。
在水里糾纏不清,卻又拉不住。
我不急不緩,江厘靜觀其變。
初雪那天加的帥哥還在持續給我發消息。
看來確實比較喜歡我。
跨年這天,江厘還是得加班。
我準備了一個小蛋糕來跨年。
江厘終于在十一點半的時候,到家了。
我將手機放在桌上,去冰箱里拿蛋糕。
「叮」的一聲,有人給我發微信。
備注是初雪帥哥 185.
江厘微微瞇了下眼睛:「185,還挺高,就是跟我差點。」
我咬著唇,才勉強阻止住上揚的嘴角。
「還行吧。」
我打開微信,看初雪帥哥 185 給我發的圖片。
由衷贊嘆了一聲:「嗚~」
江厘坐著也比我高,以他的角度自然也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手機上的內容。
一張裸著上身的圖片。
腹肌溝壑分明,隱隱約約還有人魚線。
江厘還是笑,只是笑得有些許瘆人。
「身材不錯,聊一個月了吧?準備談了嗎?」
他的話老成得像個大家長。
我沉思一瞬:「快了吧,不過我不太知道怎麼談戀愛。
」
江厘若有所思地點頭:「哦,沒事,我能教你。」
好像他特別慷慨的樣子。
我也絲毫不怵:「好啊。」
江厘站起身,俯視著我,頗有幾分風輕云淡的意思。
他繞過我去酒柜里拿出一瓶酒。
最烈的伏特加。
「砰」地一聲。
放酒的力道有些重。
他的氣勢有些烈,我下意識后退一步。
「你教就教,拿酒做什麼?」
他利落地打開酒。
慢悠悠道:「助興。」
他靠在桌旁,俯視著我,眼里盡是野獸一般的挑釁。
就像是在問——
敢來嗎?
25
我咳嗽了幾聲。
這酒確實烈。
我這才意識到我的酒量確實不太行。
可還在死鴨子嘴硬:「你談過戀愛嗎你就教我?」
沒聽他說過啊。
「談過。」
我一愣。
「談過幾個?」
「這要看怎麼算。」
「嗯?」
「在我看來,牽過手,抱過,親過,都算是談過。」
他深深地看著我。
牽過手,我們不止一次。
擁抱過,他叫我斯嘉麗·約翰遜那回。
親過,大概是我醉酒故意親他那次。
涼涼的,軟軟的。
「所以,有幾個?」
我含著笑,傾身向前,與他的距離只有幾厘米。
江厘啞聲道:「所以就只有一個。」
他緩緩俯身,我幾乎能看見他臉上細小的絨毛。
我躲開他的唇。
「喲,快十二點了,新年快樂,我去睡了。」
說著就要走。
只聽后面低笑:「玩我?」
頃刻間,我的手腕被人抓住。
只輕輕一拽,被拽至桌邊,江厘掐著我的腰,抱我坐在桌上,一氣呵成。
他的鼻息里沾著酒氣。
「程茶,還釣呢?」
我閑散地將手臂搭在他肩上。
「你說什麼呢?我聽不太懂。」
「初吻,還記得嗎?」
我笑著搖頭。
午夜的鐘聲敲起。
新的一年到來。
隨著煙花的爆裂聲。
江厘的呢喃像是一個夢幻的泡沫。
在我耳邊輕輕炸開:
「那我幫你重溫一下。」
唇,覆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