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干什麼都比別人慢。
悄悄給養兄寫表白信,在網上連載了三年。
某天,他耐心耗盡,把我抵在墻上,「什麼時候寫完?」
救命,他怎麼知道的?
我紅著臉,矢口否認:「不……不是我寫的。」
「很好。」他涼涼一笑,單手鎖上我的腰,眼神幽深,「寫不完,今晚就別睡了。」
1
我從小干什麼都比別人慢半拍。
我媽和后爸出車禍的時候,我一滴淚沒掉。
晚上到家,才哭出來。
異父異母的哥哥江政初接管了家業。
由于我是半夜哭的。
他沒看見,所以無情地稱我為小白眼狼。
但我有個秘密。
我喜歡他。
并且偷偷在網絡上,練習寫表白信。
至今,已經連載三年了。
初稿還沒打好。
晚上十點,我蹲在電腦前,絞盡腦汁想后面的部分。
光標卡在「你就委屈一下,栽在我手上嘛……」不停地閃爍。
評論區:
樓主,草稿打三年了,再等,人家老婆孩子都有了。
我嘆了口氣。
縱覽全局,評論區的留言,比我寫的字多。
而我三年前寫的情話,還掛在開頭。
當時火了,被網友瘋傳。
幾千對用我寫的情話表白成功的情侶回來跟我道謝,還手拉手坐下面看熱鬧。
三年時間,評論區的情侶分分合合,結婚有娃的好幾對。
我,原作者,初稿沒寫完,男人也沒追到。
我熬到 11 點,表白信修修改改,新增十個字。
眼皮子打架。
老粉絲「烈火烤綿綿」準時出現。
烈火烤綿綿:今晚就一行?
語氣隔著屏幕都透著不滿。
我叫江綿綿,昵稱綿綿。
三年前他就粉我了,可能想從我這抄點東西,去追女朋友。
于是認真回復:「嗯,有點困。
」
「毫無新意。」
這是「烈火烤綿綿」對我今晚更新內容的嚴厲評價。
我有些沮喪,畢竟江政初日理萬機,怎麼可能喜歡我這個拖油瓶?
我揉了揉腦門,出門上廁所。
客廳里亮著一盞燈。
江政初蹺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文件。
一雙修長的腿隨意地蜷曲在茶幾下。
微弱的燈光打在他冷峻的側臉上,半明半暗,眼鏡框折射出一抹幽冷的光。
竟然破天荒地沒睡?!
聽見動靜,他不動聲色地抬起眼望著我,目光深邃。
我突然僵住,像個被狼盯住的兔子,后背毛毛的。
他對我一向很嚴厲,不贊同我熬夜。
「綿綿,出來干什麼?」
江政初聲音淡啞,有種蠱惑人心的禁欲感。
「我……要……」
他極有耐心,等我講完。
「……上……廁所。」
江政初勾勾唇角,「去吧。」
我拖拖拉拉地經過他,突然被他勾著睡衣帽子上的兔耳拉回去,「扣子開了。」
我撲通跌在沙發上。
江政初低著頭,一張俊臉靠近。
我心臟開始撲通狂跳。
冷松木的香氣襲來。
明明他襯衣扣子系到了最上面的一顆,可是喉結一滾,就能看見襯衣被撐開的縫隙。
「以后我在家,記得把衣服扣好。」
江政初淡淡提醒我,替我扣上了圓鼓鼓的大紐扣,收手時,指腹不小心蹭過我的下巴。
有些粗糙。
「臉紅什麼?」
他發現了我的異樣。
我憋了半分鐘,「沒——」
「好了。」
江政初沒有理會我的辯駁,便重新投入了工作之中。
就說,江政初是個腦子只有工作的人,每天忙得不見蹤影。
我悄悄松了口氣,顛顛去了洗手間。
回來的時候,江政初正準備回臥室,他囑咐我:「困了就早睡,別熬夜。
」
我后知后覺,嗯?
他怎麼知道我困了?
2
思前想后,我覺得網友說得對。
等我磨磨唧唧寫完信,可能江政初的孩子都出生了。
那我就永遠沒機會了。
于是一大早,我站在玄關,堵住即將出門的江政初。
今天是周日,但他依然要出門談生意。
他視線掃過我精心打扮后的裝束,好笑地問:「你想一起去?」
「嗯。」
客戶約在高爾夫球場。
我不會打,只能坐在后面給江政初遞水。
突然,身邊襲來一片香風。
「你是綿綿吧?我是你哥哥的秘書,蕭名攸。初次見面,我們認識一下,以后就熟悉了。」
女人穿著深 V 的黑色連衣裙,黑長發掛在耳后,別了個銀色的珍珠發卡,眼神倨傲。
我皺皺眉,不喜歡她說話的方式。
太快了,我跟不上。
還沒消化掉她的自我介紹,蕭名攸就開始了下一句。
「你哥哥喜歡什麼?」
「平時有沒有帶別的女人回家?」
見我一臉茫然,又壓低聲音問:「他穿平角還是三角?」
我緩慢地捋她的問題。
喜歡什麼?
「他喜歡騎馬。」
江政初騎馬的時候英姿颯爽,挺直的后背和翹臀線連成一體,流暢性感。
我也喜歡看。
有沒有帶女人回家?
我:「沒有帶女人回家。」
蕭名攸看我一句一句地蹦,目光怪異,好像在看傻子。
可是我又不是天生這樣,只是小時候受過刺激,說話就慢了。
江政初進了個球,轉身朝我走來。
蕭名攸的第三個問題超綱了。
我盯著他,皺眉,若有所思地重復道:「平角還是三角?」
等江政初走到面前時,話已經說出去了。
這下,蕭名攸愣住了,江政初愣住了,我也慢慢地愣住了。
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江政初瞇了瞇眼,語氣冷淡,「綿綿,她在問你問題嗎?」
蕭名攸立刻站起,臉上掛著一種楚楚可憐的無辜,「江總,我什麼都沒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