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眼與它對視。
良久,他喵了兩聲,一瘸一拐地走出來,在我手心蹭了蹭。
我和周時川把它送到了最近的寵物醫院。
治好后,帶回了家。
唯卿非常高興,抱著小貓親了一口:「媽媽,就叫它小桃,好不好?」
我笑著點點頭,看著她從袋子里翻出貓條喂小桃。
周時川走到我身后,輕聲叫我:「阿玉。」
「我們現在,是不是更像一個家了?」
12
這部戲殺青時,夏天已經進入尾聲。
唯卿馬上要讀小學一年級。
這天我難得給自己放了一天假,和周時川帶著唯卿去了趟迪士尼。
她開心到極點,跟著游行花車的隊伍又蹦又跳,和噗噗星黛露合影。
玩得太開心,晚上回家時,在車上就躺在我懷里睡著了。
周時川語氣溫和:「看到唯卿這樣,你應該可以放心了。」
我抿著嘴唇,點點頭。
唯卿是我兩年多以前,在一座村子里拍戲時見到的小姑娘。
那時候她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被她生父提著棍子,打得滿地翻滾。
原因是,她吃了本該留給她弟弟的一個雞蛋。
那男人一邊打,一邊罵她賠錢貨。
她生母就抱著小兒子,在一邊冷眼旁觀。
我在某個瞬間和她狼狽又仇恨的眼神對上,忽然就下定決心。
我要收養她。
唯卿的父母問我要了幾萬塊之后,簡直是迫不及待地把她交到了我手上。
但卡在了辦理領養手續那一步。
那時候我才二十四歲,唯一的辦法,就是找一個滿三十歲的男人結婚(注:小說世界觀稍有變動,現實中需夫妻雙方都滿三十周歲才可以領養孩子)。
周時川就是在這時候找到了我。
其實我與他不過幾面之緣,只是聽人說,他年紀不大,卻在事業上很有建樹。
「家里人催婚催得比較急,我母親已經是肝癌末期,唯一的心愿,就是看到我盡快成婚。」
我警惕地說:「周總應該有很多選擇。」
他笑了:「但陸小姐目前應該只有我一個選擇。」
我無法反駁。
為了讓周時川放心,我主動提出簽署婚前協議。
也盡可能地,不去麻煩他。
他對唯卿一直很好,我很感激。
就算有一瞬的動心,也被我很好地克制住,掩藏在心底。
我不能容忍自己處于被動地位,被一個人牽動情感喜怒。
但這場各取所需的合作,是什麼時候發生了改變,我竟然一無所覺。
到家后,我把困倦的唯卿抱回房。
她已經快要睜不開眼睛,但還是努力地爬下床,去刷了牙后,才重新躺回去。
小桃蜷縮在她身邊,睡得正香。
「媽媽,晚安。」
她說著,就進入了夢鄉,嘟囔著,「爸爸也晚安……」
我輕輕關上了門。
一轉頭,就看到周時川站在后面。
倚著窗邊,目光與我對上,非常溫柔地笑笑。
我下意識問了句:「你傷口還疼嗎?」
「四個月了,阿玉,我認為我白天抱起唯卿,帶著她去追花車的時候,已經證明我痊愈了。」
我吞了吞口水,明明周時川看過來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溫和從容。
我卻莫名有種心口發熱的緊張感。
為了緩解這種感覺,我邀請他下樓喝酒。
酒精果然有奇效。
一杯接著一杯,我不知不覺已經完全放松。
看著對面,柔暗燈光下,周時川那張英俊的臉。
我舔了舔嘴唇,揪著他前襟就親了上去。
「周時川,你嘴唇有點干,我幫你潤潤……」
意亂情迷。
但卻沒能到最后。
因為周時川大概是常年清心寡欲,家里甚至沒有備用的某種用品。
他摁著我親了親,把我塞回被子里。
中途路過鏡子。
燈光曖昧,鏡子倒映出他抱著我時,用力的手臂肌肉線條,流暢又漂亮。
色令智昏。
13
唯卿正式開學后,我和周時川的關系也算滑入正軌。
但我還是忙于事業,鮮少和他約會,最多也就一起吃個飯。
那天我拍完廣告片出來,發現他的車就停在外面。
「帶你去見幾個朋友。」
周時川把我帶到了一場小型酒會。
他的朋友,大多是各行各業頗有建樹的人,年紀都不大,但都成就斐然。
甚至有不少,平時只在財經雜志和學術論文上見過。
周時川攬著我的腰,笑容溫文爾雅,向每一個人介紹我。
「這是我夫人,叫陸玉。」
我舉著酒杯笑笑:「請多關照。」
其中一個,似乎是某大學的教授,打量著我,開口道:
「我夫人很喜歡陸小姐的電影,不知道能不能幫她要一個簽名。」
「當然可以。」
最后去見的,是一個十分眼熟的年輕男人。
青檬娛樂年輕的總裁,羅軒。
他大概是喝多了,一看到周時川就得意地挑眉,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麼樣,要不是我告訴你老婆你受傷的事,引起了她的擔心,估計你得一個人睡在冰冷的病房半個月,嘖嘖嘖。現在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怎麼感謝我?」
周時川看著他,忽然勾起唇角:「原來是你說的。」
羅軒卡了下殼,猛咳兩聲,轉向我:「陸玉啊,昨天有個不錯的劇本對接過來,這幾天你有空的話,讓胡靜帶你來公司參加劇本研討會。
」
說完,端著酒杯火速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