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低低出聲,眼中盡是落寞,他走到我面前蹲下,伸手抱我,試圖妄想讓我似從前般與他親近。
「歡歡……歡歡阿姊,才數月不見而已,你就不要阿慎了。」
「白祁在哪兒?」
我打破他自顧自的自憐,詢問著白祁。
穆懷川頓了片刻,伸手撫上我的臉頰,深深的凝視著我雙眸。
「歡歡的眼中明明映出的都是我,為什麼要提他呢?」
「因為他是我拜了天地的夫君。」
「沒有三書六禮,沒有媒妁之言,他怎麼可能是你的夫君!」
穆懷川說著站起身,抄起桌子上的杯子重重的砸在了我的面前。
「你留在我身邊,我就放他一條性命。」
「那方知槿呢?你不怕白祁死了之后她有事嗎?她還懷了你的孩子。」
「她只是身體虧虛而已,不會有事的。」
「那如果,我會殺了她呢?」
這是我第一次與穆懷川針鋒相對,眼中流露出的殺意漸濃,地上破碎的杯子碎片,就是我隨手可得的利器。
趁著穆懷川沉默的片刻,我沖出了院子,隨手攔住一個太監詢問。
「方知槿……不,皇后的寢宮在哪兒?」
無人告訴我,我便滿皇宮一處一處的尋。
「白祁!白祁!」
我在皇宮內瘋狂奔跑,一邊跑一邊喚著白祁的名字,希望他能應我。
可直至天亮,我都未能聽到白祁的回應。
這皇宮,似乎比這整個京城都大。
直到一位宮人來到我面前,說要帶我去見皇后。
方知槿與數月前相比,更加端莊華貴了。
她端坐在鳳椅上,小腹微微隆起。
「見歡阿姊。」
「白祁人呢?」
「被阿慎帶走了,去了哪兒我也不知。」
聽到這話,我一時有些崩潰,心中的惶惶不安再也壓抑不住爭前恐后的溢出。
「把白祁還我!還我!不然我拿你的命償!」
我說著抬袖一甩,茶杯碎片瞬間出現在了手中。
眾人不等反應,我就已經出現在了方知槿的身后,瓷片也抵在了方知槿的脖間。
「我再問你一遍,白祁呢?」
「阿慎將他押進了天牢,見歡,你恨我想殺我都行,但不要傷害我肚子里的孩子。」
方知槿下意識緊緊護著自己肚子,殿內眾人慌亂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直到穆懷川的出現。
「放開知槿,我帶你去見他。」
「等見到白祁的時候,我自然會放開她。」
我挾持著方知槿讓穆懷川帶我前往天牢,牢獄中,白祁衣發凌亂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滿是血跡。
見狀,我瞳孔猛地一縮,抵在方知槿脖子上的瓷片猛地用力。
「開牢門!」
獄卒打開牢門,我一把推開方知槿沖了進去將白祁抱入懷中,在看清臉的一瞬間,脖子瞬間就被假白祁掐住了脖子。
他快速的卸了我的下巴,逼我吞了一顆不知是什麼藥后又安了回去。
他卸力松開我,我瞬間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只覺著渾身都沒了力氣。
許久,才感覺身上有了些知覺。
我躺在濕冷的地上,雙目失神的看著穆懷川。
「你竟然請暗樓的人來對付我。」
穆懷川將我從地上抱起,「我只是想將你留在我身邊,我沒有辦法了,歡歡。」
「穆懷川,我見歡護你十年周全,你卻半分都不愿讓我周全,半分都不愿……」
我失望又絕望的喃喃著,眼前漸漸一片花白。
14
我回到了穆懷川為我精心準備的牢籠,一人大的床榻,他非要與我擠在一處。
「那些時日,我常常呆坐在這座院子里,我看著那棵果樹,總覺著你還會突然出現,將給我縫制的抹額掛上去。」
他在我耳邊輕聲喃喃著,訴說著我死后他過的日子。
「抹額臟了,我就親手洗,可洗著洗著,它就破了,我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只好將它日夜揣在心口處捂著、護著。
我后悔讓你去保護知槿了,我在亂葬崗里親手翻了許久,可連你的衣料都尋不到一片,即使是燒了,老天也總得給我留下什麼吧。
我憑著這個念頭,將亂葬崗里的每一具尸體都翻看了一遍又一遍,天亮又天黑、天黑又天亮,后來我躺在那坑里,躺在死人堆里想著,你是不是特別恨我,竟然連個夢都不愿托給我。」
他哽咽著聲音,淚水打濕了我的肩膀。
我空洞的盯著床頂,淚順著眼角滑落。
「穆懷川,既然我在你心中這般重要,那我求你,把白祁還給我好不好。」
「可我把他還給你,你就不要我了。」
穆懷川像個孩子一樣緊緊抱著我的胳膊,他祈求的開口。
「不要白祁,歡歡只要我,只要阿慎好不好。」
我沒有再說話,只是無力的合上了眼。
我被鎖在了這座院子里,武功沒了,肚子里還有個蠱蟲,暗樓的人又重新在暗處監視著我。
他派了一名宮女和一名太監來伺候我,他讓我起名字,我隨手往院子里一指,便一個叫小樹子,一個叫紅果。
穆懷川一連半月除了朝堂之上的事情以外都陪我在這院中待著,他讓紅果和小樹子不喚他皇上,喚他小主子。
用晚膳時,門外忽然一宮女急匆匆的趕來跪下,哭的梨花帶雨。
「皇上,皇后她動了胎氣,見紅了,求皇上去看看皇后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