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子身體每況愈下,朝中大小事務都由他監理。
大家都知道,三年之內,朱瓚必登基。
沈柳絮難道以為朱瓚是好糊弄得蠢貨,和朱璜一樣頭腦簡單嗎?
他可不會因為一兩句『人人平等』,就對一個穿越女愛得死去活來。
如今沈柳絮只是被朱瓚問話便冷汗直流。
朱瓚被耽擱久了,語氣中多了不耐煩。
「若沈小姐當真無辜,孤給你出一題,你若做出,孤做主為你擔保,上京城中若是還有人對你言三語四,便是和孤作對。」
「孤的題很簡單:勿謂言之不預也。」
沈柳絮當場怔住。
她的系統也不過是個工具,能給她提供各種奇怪的道具,但沒法兒替她作詩。
一題她便被問住。
倒是一旁的劉明月,就等著這個機會,很快作詩一首,詩文中規中矩,不出挑也不出錯,可對比半天憋不出半個字的沈柳絮,這就算得上上上佳作。
等了足足有一炷香時間,沈柳絮依舊在抓耳撓腮。
朱瓚卻沒了耐心。
「孤最恨沽名釣譽之輩,更恨作假!」
沈柳絮渾身一顫,下意識跪倒在地。
真可笑,幾天前,她還叫囂人人平等,現在也主動的『屈服強權』。
果然,所謂的平等,不過是她給自己抬高身價的借口。
朱璜顫抖著上前求情,反倒被朱瓚一陣好罵。
「丟人的東西,被人誆騙還不自知!」
「皇兄,柳絮她絕無此意,皇兄就饒恕她這一回吧。」
我適時的一擦眼淚,也站出來為沈柳絮求情。
「殿下,想來沈小姐也是年紀小不懂事,她也是太想揚名,只是用錯了方式方法。」
我一開口,朱璜瞪大了眼,似乎不相信我這個情敵會為沈柳絮說話。
就連朱瓚,也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我卻一再地求情。
最后在我的祈求下,朱瓚饒了沈柳絮。
他不解問我:「你是昏了頭嗎?」
我余光看到朱璜的身影,故意裝作傷心的模樣,一邊抹眼淚,一邊大聲抽泣。
「她是璜哥哥的愛人啊,她要是被罰,璜哥哥一定會傷心的……」
邊說,我邊靠在他背上,苦出一塊淚痕。
鼻尖是同我常用熏香一般無二的味道。
我把斗篷還給朱瓚有些時日了,這味道竟然不減反增。
朱瓚反手蓋在我手背上。
「別犯傻了。」
我搖搖頭,「我不是犯傻,我只是忘不掉。」
邊哭,我邊靠他更近,靠著靠著直接砸在他胸膛上。
朱瓚身體一僵,而后很快摟住我:「別哭了,不值得。」
我怎麼能不哭呢。
不哭,怎麼把他哭得心軟,怎麼把朱璜哭的后悔?
我就這麼在他懷里哭了好一會兒,等眼睛微腫,我猛然推開他。
「太子殿下,方才是臣女唐突了!」
說完,我捂著臉快步逃走,手里還攥住了他東宮御制的香囊。
09
自從那天在詩會丟了臉,沈柳絮就不敢出門見人,一直埋頭躲在譽王府中。
聽說還和朱璜吵了一架。
彩蘭說起這件事,學沈柳絮那副氣急敗壞又自持高人一等的態度,學得惟妙惟肖。
我面上不露分毫,只專注手上的針線活。
那是一枚和東宮香囊一致的香囊。
我那天拽下朱瓚的香囊,為的就是今天。
等我縫好最后一陣,下人來傳話。
朱瓚正在大堂等我,
我朝他行禮時,他放下茶杯,主動上前扶我起來。
我不經意間碰到他的手腕。
他低頭看我時,我又收回手,低著頭,端出害羞小媳婦的模樣。
「殿下,那日不小心帶走了殿下的香囊,我手笨,不小心弄壞了,這個香囊是我新做的,殿下不嫌棄的話,就以此賠罪。」
他看到香囊上的血珠,臉上多云轉晴。
「孤很喜歡。」
「孤今日閑來無事,想請你陪孤走走。」
我茫然。
他不給我茫然的機會,拉著我上了東宮的馬車。
等我到皇家行宮時才堪堪反應過來。
「殿下,這于禮不合。」
他突然朝我逼近,嚇我一跳。
「你利用孤,就于禮相合?」
我愣住。
他大度地把這巴搭在我肩頭。
「你藏得很好,只是在孤面前,你藏得不到位。」
「從那天在孤面前哭訴饒了朱璜開始,就是你在布局吧。」
「利用孤,來成全你的名聲,讓整個京城都知道你是被辜負的那個。」
「你好大的膽子,連孤都算計上了。」
他聲音驟然變得嚴厲。
我一時慌亂,可當我聞到他身上的香氣時,立馬反應過來。
朱瓚在嚇唬我。
他和朱璜真不像親兄弟,一個那麼好騙,一個心里千百個窟窿。
「殿下若是真怪罪我,也不會把臣女帶來皇家行宮了。」
我的大膽引的他發笑。
他放開我倚在門邊:「膽子不小,你是在勾引孤?」
身著常服的他少了些太子的凌厲,多了些富貴公子的隨性。
我上前一步,走進他斗篷里:「殿下不是被我勾引到了嗎?」
我靠得極近,心臟還在怦怦直跳,手心冒了汗。
雖說我確實有嫁給朱瓚的想法,可主動勾他,我心里還是緊張。
他垂下頭,挺立的鼻尖幾乎要觸碰熬我的睫毛。
「名花傾國兩相歡。」
他的手攬上我的腰。
「長得君王帶笑看。」
我臉上燒得通紅,趕忙擋住他的薄唇。
「殿下想做玄宗,小女不堪為楊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