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舉多得啊。
思路漸漸開闊,我忍不住去看許行航,他也在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我瞇了瞇眼睛,福至心靈,他亦脫口而出。
「你喜歡女的吧。」
「你喜歡男的吧。」
這就是多年青梅竹馬的默契,我和他一拍即合。
我的竹馬和我談戀愛了,皆大歡喜。
他在好友群里發了官宣,猶如扔下了一顆炸彈。
聊天框瞬間被刷屏。
「有生之年我居然可以看到他們兩個談戀愛?!」
「有生之年我居然可以看到他們兩個談戀愛?!」
江陽先發出來,后面一水兒的復制粘貼。
大約刷了二十來條,他又發了句,「我想表達的是兩個意思,你們懂嗎?」
后面又是一串+1+1+10086。
許行航拽了拽我的馬尾,「他什麼意思?」
我掐了把他腰間的軟肉,救下自己的馬尾,頭也不抬,「他一不覺得你可以找得到女朋友,二不覺得你可以找到我這麼美麗動人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他扯了扯嘴角,哦了一聲,「也就是說,他一不覺得你可以找到男朋友,二不覺得你可以找到我這樣英俊瀟灑溫柔體貼的男朋友。」
我嘔了,他也是。
中國文化,博大精深。
我和他互相嘲笑,沒注意到室友醒了,她對著醫院天花板發了好久的呆,眨了眨眼睛,眼淚又滾了出來,抱著我痛哭一場,邊哭邊罵,邊罵邊哭,形容凄慘,過來讓她安靜一點的護士姐姐都面露幾分不忍。
她胡亂抹了把眼淚,握著我的手說,「好姐妹一起走,誰先戀愛誰是狗。」
她眼巴巴等著我的回應,我為難地回視她,然后「汪!」了一聲。
許行航從我身后的椅子探出頭來,對著她揮了揮手,「你好,我是她的男朋友。
」
她汪的一聲又哭了。
邊哭邊沖我比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
3
我不想談戀愛的,真的。
每天工作都已經要了小命了,我真不想把睡覺刷劇的時間花在另一個人身上。
許行航也這樣想。
于是在我們官宣后的一個星期里,一次面也沒有見過。
我們不擔心,但是有人擔心。
蔣心怡從醫院出來,接受了我有男朋友的這個現實,然后開始懷疑起他是不是個 gay。
在知道我們一個星期沒見過之后,隱隱從懷疑變成了確定。
周六一大早她把我從被窩里撈出來,選衣服化妝一條龍,讓我可以直接走紅毯。
把我推出門前對我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確定許行航的性向,不要再讓這個城市多一個傷心的人。
我以為這也就罷了,可我低估了她。
在我從包里拿出那包成人用品之前,我是真想不到她是這樣一個「用心良苦」的好室友。
現在許行航坐在轉椅上,手里拿著筆抵著下巴,眉毛高高揚起,一臉的意味深長。
而我,只有生無可戀四字形容。
我把它攤在手心,干巴巴地說:「吹氣球要不啦?」
許行航突然嘆了口氣,接著搖了搖頭,「我說你怎麼突然吃錯藥了想見我,還穿得這麼……這麼別出心裁,原來對我別有企圖。」
我呵呵了兩聲,把那包讓我社死的東西塞了回去,企圖裝作無事發生,偏偏他不依不饒,從轉椅上起來,走到我身邊。
在他開口之前,我把那包東西塞到了他嘴里。
「請你閉嘴。」
他呸個沒完,我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手,在他眼前轉了一圈,「怎麼樣,這一身嫩不嫩,是不是個青春活力美少女?」
他說:「開襠褲更嫩。」
雖說話題轉移成功,但我更想拍死他了。
于是我猛踩了他一腳,在他抱腳痛哭的時候,跑到次臥,關門之前,我對他說:「你畫你的,我玩我的,出來之前要看到你的成果,別想劃水!」
原本以為他會惱羞成怒,向我表達一下他的友好,結果他只是對我笑了一下。
我心里頓時一個咯噔,大感不妙,有種不祥的預感。
可我不知道是什麼,也想不出來,床鋪又都是鋪好的,我倒上去,躺在松軟的被子里想,總歸他不會要了我的命。
在臨睡前,我給蔣心怡發了個問號。
她回了我一個「nice」,緊跟著一句,「不客氣。」
算了,沒法溝通。
早上起得早,根本沒睡醒,坐了一路的車過來,腦子不清醒,沾了枕頭我就能睡著。
要是知道起來會面對什麼,我寧愿在床上一睡不醒。
可我不知道,所以我頂著一頭鳥窩打開門,對著那群從小的狐朋狗友傻了眼。
那包被我塞在許行航嘴里的東西此時被他拿在手里,他站在人群后方,在其他人看不到的時候對我揮了揮,做了個嘴型。
「求我。」
我求他奶奶的腿。
「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得各自孤獨終老,沒想到你們還能相依為命。」江陽手里抱著棵白菜,「不請吃一頓是不行了,兩位狀元。」
我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許行航聽到狀元那兩個字,得意的神情也隱了下去。
其他人相視一笑,我連忙打開手機,絕望地發現群名又被哪個狗東西改成了「行行出狀元粉絲后援會」
想回到媽媽子宮。
4
我猙獰著臉靠近許行航,把他手里的東西扔進垃圾桶,腿一踹把垃圾桶踢到桌子底下,給了他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