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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第16章

 

時淮序蹙蹙眉,「有點老。」

「才不老呢!」我回味似的砸吧砸吧嘴,「38 歲的你也很帥,比現在沉默寡言一點,禁不住人撩。」

38 歲的時淮序,多了一些沉穩,也是能讓人瘋狂心動的程度。

時淮序若有所思,剩下的過程,跟我說話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到了晚上,我剛進臥室,就被人「扣押」了。

危險的氣息自身后襲來,滾熱的胸膛讓我一激靈。

咔嗒一聲。

我被鎖起來了。

時淮序清冷的聲音染了欲念,「那個老男人有我懂你嗎?」

我一愣,突然意識到,他這一天不對勁是因為啥了。

他吃醋了。

我撲哧笑出來,「喂,你……」

時淮序掐著我的下頜,對著鏡子,眼睛像帶了鉤子。

「禁不住撩?」他輕笑一聲,「那是他不行……」

「你、你別這麼說。」

「你還替他說話?」

這聲音顯然是醋缸子打翻了。

「不、不是,」我欲哭無淚,「你十年后想起這句話,是不是還要證明自己很行?」

時淮序頓了下,認真道,「原則上來說,沒錯。」

「你們兩個較勁,為什麼吃苦的是我……」

他充耳不聞,面無表情地看著鏡子里的我,「真想讓那個老男人看看……」

我羞恥地捂著臉,「別說了。」

時淮序吻住我,不容拒絕地低聲呢喃,「寧寧,你是我的。」

這一晚,興許是我的一生中,情商最高的時刻了。

既要承認,他比 38 歲的老男人厲害,又要被他反復確認,38 歲的他,依舊很厲害。

夜深了。

月光穿過了窗紗,落在他的側臉上。

時淮序已經睡著了。

我輕輕摸了摸他的臉,心里暖乎乎的。

曾經,我無數次牽著 38 歲的時淮序,感嘆,「要是我們早點在一起就好了。」

整整十年,我們活成了兩個痛苦的陌生人。

這十年里,我想,我應該也是動過心的。

在他悄悄給我蓋被子的深夜,我有那麼一刻,是想抱緊他,說:我們和好吧。

但宋衍的意外,早已成了我心中的一根刺。

那些連我都不愿意承認的悸動,每次發作時,刺便會狠狠扎進心里。

提醒我,時淮序「害」過我的家人。

興許是被壓抑久了,所以當誤會解開,愛意噴涌而出,讓我度過短暫又浪漫的熱戀時光。

我比我自己以為的,喜歡他還要久。

「寧寧,怎麼醒了……」

時淮序的聲音,還帶著沒睡醒的沙啞。

我捧住他的臉,湊過去,在唇上落下一個很輕很輕的吻。

「我愛你。」

覆蓋在掌心之下,時淮序的心臟,又開始狂跳。

這個男人……

還是不禁撩啊……

「我也愛你。」他捉住了我逃走的唇,反客為主,加深這個吻。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招架不住。

「喂,你……這是怎麼了?」

「我剛才做了個夢。」

「嗯?」

時淮序睜開眼,眼底藏著一些看不清的情緒,像一坨即將崩盤的黑色風暴。

「我夢見了我們前世。」

我屏住呼吸,「真的?」

「嗯,」他勾開了我凌亂的頭發,像在看一個珍寶,「桑寧,我很慶幸,我們還有一次重來的機會。」

夜幕還長,月光羞怯,風也纏綿。

暖香浮動,吹起的窗紗撞起屋角的風鈴。

是心跳聲在此起彼伏。

我化身一片溫柔的海,擁抱著月亮,輕輕低語:「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結婚嗎?」

月亮說:「不是,我喜歡你,好久好久了。」

-正文完-

番外 1:前世(時淮序視角)

1

「時總,今天您生日,不回家過嗎?」

天色擦黑,秘書從門口探進頭來。

她化了妝,背著包,看樣子,要跟男友約會。

只是礙于老板還在,不好意思下班走人。

時淮序從繁冗的文件中回神,「下班吧,路上注意安全。」

秘書如釋重負,「好嘞,時總,祝您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今天這樣的話,他聽了不少。

從早上走進公司開始,一直到晚上,下班結束。

可是……

時淮序看了眼靜悄悄的手機,心頭蒙上一股澀。

他沒能等到想聽的那句。

望著桌上冷透的盒飯,他心生厭倦,給家里打了個電話。

就在幾個小時前,他跟劉媽說過,今晚不回去了。

因為今天降溫,他不想因為自己的關系,讓桑寧賭氣,跑出來。

「時先生?」是劉媽接的電話,「你要回來吃飯嗎?」

「桑寧呢?」

劉媽頓了會,「夫人……她、她出門了。」

「好,知道了。」

掛掉電話,時淮序就這麼坐著,漫無目的地望著空蕩蕩的辦公室。

打開朋友圈,果然,宋衍的挑釁,如期而至。

時淮序就像自虐一樣,盯著幾張照片,反復翻看。

桑寧插蠟燭的手,端蛋糕問他許愿的笑容,精心準備的禮物,以及……藍玫瑰。

時淮序想:我也有過的。

算起來,他應該比宋衍認識桑寧,還要早。

只是桑寧不知道而已。

第一次見她,還是個小豆丁。

蹲在灌木叢里哭鼻子。

那個午后,時淮序遭了繼母一頓打,坐在灌木邊的搖椅上,曬太陽。

小豆丁從灌木叢的小洞里拱出來,淚眼汪汪地問:「哥哥,你剛才是不是聽見我哭了?」

時淮序望著她斑駁的小臉兒,掏出紙巾,問:「你為什麼哭?」

「他們說我是野孩子。」

彼時,時淮序的小臂上,被繼母用熱水,燙紅了一大片,隱隱作痛。

在心里想,似乎他也算個野孩子。

他沉默了會兒,從兜里掏出塊糖,「沒關系,我不笑話你。」

桑寧有了糖吃,很快就忘了哭。

小豆丁桑寧特別好哄,知道隔壁的大哥哥有糖,受了委屈,就鉆到這里。

后來,她口袋里出現了燙傷膏、云南白藥、創可貼。

美其名曰,給時淮序的報酬。

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桑寧蹲在時淮序旁邊,看著他身上新出現的傷口,問:「哥哥,他們為什麼總打你啊?」

時淮序說,「可能因為討厭我吧。」

自從母親死后,父親續娶,時淮序就再也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從前,他一直這麼熬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看見亮。

或許,他應該死于某次的毒打。

再也醒不過來。

「我覺得你很好啊。」桑寧感知到了他的情緒,抱住他的腿,拍了拍,「寧寧喜歡你。」

這份力道,輕如鵝毛。

對上桑寧澄澈天真的目光,時淮序心里痛了一下,有什麼東西活過來。

他想,倘若自己死了,她也許會傷心的吧?

后來,他開始反抗。

那個地方,也成了他們的秘密基地。

桑寧給他過了一次生日。

壓扁的小蛋糕,配上斷裂的蠟燭,柴火浸了水,擦不出火花。

桑寧委屈地掉眼淚,「我討厭二叔……他騙我。」

可是時淮序捧著蛋糕,像珍寶一樣,「謝謝,我很喜歡。」

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生日禮物了。

桑寧是個愧疚感爆棚的人,她抱住時淮序,軟乎乎地親了一口,「哥哥,生日快樂,要永遠開心!以后寧寧給你買大蛋糕!」

這句話,時淮序記在了心里。

并且在腦海里,架構出一個美好的畫面。

這對于此時的他來說,就像難以觸及的夢一樣,甜蜜而美好。

桑寧還說,第二天,要送他一個大禮物,讓他一定等著。

當晚,他又一次遭到了毒打,這次繼母喝了些酒,下手失了分寸。

時淮序躺在地上,眼前發黑,嘔血不止。

一向冷漠的父親終于發了火。

時淮序聽著,心灰意冷。

自母親去世后,這個家里再也沒有人在意他了。

父親怕他死在家里,惹外界傳言,于是連夜派人,將他送往國外的醫院。

時淮序拽住父親的褲腳,斷斷續續地說:「能不能明天再走……」

他還記得桑寧的囑咐,還有未完成的約定。

只是他哀求的話,沒人會聽。

他不知道沒了自己的桑寧,日子會過成什麼樣子,于是發憤圖強。

多年謀劃后,他從國外回來,接手父親公司。

并用盡手段,和桑寧結婚。

結婚那天,心心念念的女孩子,卻對他冷眼相向。

桑二叔此時才道出實情,「哎,都怪我……上次時總派人接我的藝人,路上出意外那個,就是桑寧的前男友。我沒想到孩子會這麼在意這件事。」

從沒人告訴過他。

他以為娶了桑寧,是在拯救她。

在桑寧眼里,他是以勢壓人,通過桑二叔,逼迫她嫁給自己的惡人。

全錯了。

桑寧有喜歡的人了,叫宋衍。

2

時淮序還是去了醫院。

離婚協議書就放在副駕駛上。

看著桑寧從醫院里走出來,他不甘心地說,「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當年承諾的大蛋糕,生日禮物,時淮序還想再試試。

意料之中,桑寧對他避之不及。

說話時,連看都不想看他。

那句「我們離婚吧」,就堵在喉嚨里,沒說出來。

時淮序給自己找了很多借口,比如,「她以前說的那個大蛋糕,還沒給我呢,等她想起來,履行了承諾,再放手也好。

可是他等啊等,再也沒等到。

他們好像變成了居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

時淮序知道她厭惡自己,便很少回去了。

這天,外面下了雨,突然手機上跳出來「寧寧」兩個字。

時淮序有些難以置信,失了魂似的,打開手機。

很簡短的一句話,「你今天回家嗎?」

死氣沉沉的心突然活了,他猶豫了片刻,打了「回」,然后又刪除,寫道:「怎麼了?」

「沒什麼。」

隨后,就沒了下文。

時淮序開始后悔,以至于開會都有些心不在焉。

下班后,他回了家。

車停在樓下,又猶豫了。

再等等,等桑寧睡著……免得又要吵。

車里放著水星記。

還要多遠才能進入你的心

還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他扶著方向盤,無名指上的婚戒在黑夜里閃閃發光。

心頭發澀。

很久之后,他踏著夜色,推開了家門。

劉媽聽見動靜,走出來,「您回來了。」

接著對著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夫人睡著了,在沙發上。」

時淮序蹙眉,「沙發?」

望過去。

一團小小的黑影,蜷縮在沙發一角。

毛毯落在了地上。

「等您等到現在呢。」

劉媽悄聲說。

時淮序的心一緊,「為什麼……」

「說……好像要給您補過生日,就提了一嘴,后來又反悔了。」

劉媽指指桌上的蛋糕,「但是我給您留著呢,夫人親手做的,本打算明天送您公司去。」

時淮序看著缺了一小口的蛋糕,暖流突兀地灌進了心的裂縫里去。

生疼。

卻讓人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飽受折磨。

時淮序知道,離婚的事,他再也提不出來了。

桑寧給他的一點好,就足以擊垮他的全部。

「劉媽……」沙發突然傳來聲囈語。

人突然有了動靜。

時淮序渾身一僵,像暴露在光下的鬼魅,無處遁形。

桑寧的目光,就這麼直勾勾望過來,在看見他的瞬間,愣了一愣。

兩人相顧無言。

只有劉媽在說話,「時先生剛回來,還沒吃飯呢,我看桌上有蛋糕,正好您做了,也吃不完。」

桑寧剛睡醒,猶豫半天,揪住毛毯,從地上站起來。

赤腳走過客廳。

時淮序想開口提醒她穿鞋,卻又覺得自己沒什麼資格,只好保持沉默。

桑寧經過他身邊,停了停,別扭地說:「蛋糕太甜了,我不愛吃……你、你隨便吧……」

說完走進臥室,關上門,咔嗒,還反鎖了。

劉媽沒了主意,「時先生,您看……」

時淮序無聲嘆了口氣,「切一塊吧,我吃完就走。」

其實蛋糕一點也不甜,剛剛好。

濃郁的奶香在口腔里肆無忌憚地沖撞,蛋糕坯綿軟得恰到好處。

只是上面的水果,他不愛吃,但還是硬著頭皮吃了。

時淮序吃了兩塊。

才戀戀不舍地起身。

劉媽手腳麻利拿出來打包盒,把剩下的全部打包,塞進了他手里。

時淮序想推拒,被劉媽制止。

「拿著吧,時先生。自己家,又是您愛吃的東西,夫人會高興的。」

3

時淮序覺得,其實這樣過下去,也挺好。

再怎麼樣,他至少,還有個家。

不少熟悉的人勸他,日子不能硬過,離婚找個知冷知熱的很容易。

可是桑寧手上也帶著他們的婚戒,從不在外面過夜。

她只是……沒法跟他更親近一些。

更何況,是他,害了她前男友。

總不好再讓她背上個「離婚人士」的名頭。

時淮序就這樣「苦中作樂」,將他們的婚姻,維持了很多年。

第七年上,工作也出了問題。

公司陷入了危機。

他原本,還有余力,將桑寧照顧好,可是近來,總覺得分身乏術。

這天,他結束完會議,發現自己漏接了桑寧一個電話。

打回去后,桑寧說:「沒事了,你先忙。」

他不放心,又打給劉媽。

「哦哦,夫人剛才胃痛,不過已經看過醫生了,好很多。」

然后,他就聽劉媽碎碎念,說什麼桑寧最近忙著跟閨蜜開工作室,壓力大,情緒也不高,醫生說,是應激性胃潰瘍,需要調整情緒。

時淮序想了很多,他可以對她百依百順,想要的東西,也都能買得到。

可唯獨提供不了情緒價值。

桑寧討厭他。

時淮序問了一圈人,最后秘書說:「要不您送一條小狗?」

他千挑萬選,選中了一條毛茸茸的白色小狗。

跟小時候的桑寧很像。

性格溫順黏人,躺在他懷里伸著舌頭撒歡兒。

時淮序眉眼一舒,直覺,桑寧會喜歡的。

果然,當天,劉媽就打來電話,說:「夫人跟它玩了一下午,買了很多狗糧和罐頭,還學著給它織圍巾。還是您懂她。」

宋衍的朋友圈有很多天沒有更新了。

時淮序想,大概是小狗兒奪走了寧寧的注意力。

真是一條好小狗。

某天深夜,他喝醉了酒,結束酒局后,鬼使神差地,回了家。

因為當晚飯桌上,全是已婚男士。

席間,夫人們的電話就沒斷過。

幾位雖然抱怨,但眉眼間,難掩炫耀的姿態。

時淮序想,我也有啊,我憑什麼不能回家?

他搖搖晃晃地推開門,摸著黑,往前走。

以前偶爾在家里過夜,時淮序就躺在沙發上。

這次,他循著熟悉的路線,一腳踢翻了什麼東西,緊接著傳來狗叫。

既憤怒又委屈的樣子。

燈很快亮起來。

桑寧睡眼蒙眬,穿著睡衣站在客廳里。

小狗兒嗚嗚咽咽地跑過去,像是在告狀。

時淮序穿著鞋子,踩著地毯,腳踝上亂糟糟纏了一堆毛線球……

他把桑寧的杰作踢翻了。

時淮序低著頭,犯了錯似的,也不說話。

還是桑寧先反應過來,皺皺眉,撥開小狗,走過來,「你回來怎麼不說一聲?」

時淮序后退一步,「別過來,我身上臭……」

他喝多了,說話口齒不清。

桑寧蹲在他腳下,「喂,你抬抬腳,去沙發上坐。」

時淮序犯了錯,乖乖地任她擺布。

桑寧跪在地毯上,把毛線從他腳上摘下來,單薄的睡衣很透,幾乎把她窈窕的身材一覽無余地擺在他面前。

時淮序閉上眼,一言不發。

桑寧把東西收好,返回客廳,端來一杯熱水,和醒酒藥。

「你……還難受嗎?」

時淮序嗯了聲,「謝謝,我歇一會兒就走……」

「不用了。」桑寧生硬道,「我給你拿被子,你就睡在這里。晚上去廁所小心些,別再給它踢翻了。」

小狗兒隨著叫了兩聲,像是威脅。

桑寧把小狗拖回去,不滿地嘟噥,「別叫了,爸爸要睡覺。」

時淮序的心陡然跳了下,他是它爸爸。

他還聽過,桑寧對小狗自稱媽媽。

于是,后半夜,他盤腿,坐在地毯上,給小狗兒織圍脖兒。

小狗起先很討厭他,后來折騰困了,挨著時淮序躺下。

他好脾氣地學著教程,笨拙地動手,說:「爸爸給你織圍脖,這樣你就不冷了。」

桑寧聽見動靜,重新走出來,看見眼前的場景,被氣笑了。

再后來發生了什麼,時淮序不記得了。

因為這次醉酒失態,他一連好幾天,都沒回家。

倆人心照不宣地沒再提那晚點事情。

只是桑寧對他,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每周,都會打來一個電話。

比如讓他帶小狗扎疫苗,或者跟小狗出去玩。

時淮序一直很知足。

覺得這樣就很好了。

但是后來的生活告訴他,其實,還可以更好。

桑二叔在一次醉酒后,吐露了實情。

桑寧也在場。

那場就連他自己都以為的意外,卻是被桑二叔給算計了。

這是在他們結婚的第九個年頭發生的事情。

當晚,從桑家出來,桑寧蹲在路邊,哭了。

她哭著跟時淮序說了很多對不起。

還說要跟他離婚。

桑寧哭到最后,哭累了,是時淮序把她抱上車的。

他不知道桑寧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要跟自己離婚嗎?

也好。

時淮序就像一個等待臨刑的死囚,麻木地迎接自己的結局。

他陪了桑寧十年,心滿意足了。

倘若桑寧要離開,他該放手。

他把桑寧抱進臥室,自己則躺在沙發上,閉眼等待天明。

中途,卻等來了一個輕輕的,羽毛一樣的吻。

時淮序豁然睜眼,對上桑寧被抓包驚慌失措的眼睛。

她想逃跑,被時淮序一把拽住。

時淮序的聲音都在顫抖,近乎哀求,「寧寧,說清楚……別這樣不明不白地離開……」

桑寧掙了掙,沒掙開,也不敢回頭。

半晌,一個細弱的,底氣不足的聲音傳來。

「如果說,我……我喜歡你,你會不會討厭我?」

時淮序像被人迎頭打了一悶棍,腦子嗡嗡作響,許是又開始做夢了……

「不會。」他說,「如果你喜歡我,我會……很高興。」

這句話,也只有在夢里敢說。

接著,后續的發展就不受控制了。

軟軟的身軀將他撲倒,抱著他,一個接一個吻落在唇上,胸口。

他近乎被動的,滿足了她所有任性的要求,像一條忠實的大狗,虔誠的,不求回報地去愛她。

桑寧滾熱的眼淚,沙啞纏綿的聲音,因洶涌愛意而彎如滿月的脊背,擊潰了他全部的理智。

他陷入了溫柔鄉,靈魂在快樂地嘯叫。

也說出了十年來,最大逆不道的話:「桑寧,求你愛我……」

這場荒唐的夢一直持續到天明。

時淮序閉著眼,意識蘇醒的那一刻,墜入深淵。

他又做夢了。

還是一場春夢。

求而不得的痛苦化作一千根小刺,密密麻麻地扎進心里。

在疼得無法忍受的那一刻,耳邊傳來含糊的嘟噥。

「時淮序……」

痛苦戛然而止。

他睜開眼睛,清晨朦朧的光落在桑寧沉睡的睫毛上,她額頭正輕輕抵著自己的胳膊,呼吸綿長。

時淮序難以置信地眨眨眼,伸手小心翼翼地撩開桑寧柔軟的頭發,同時,也驚醒了她。

桑寧觸及他目光的那一刻,小臉迅速躥紅,飛快地將自己蒙進被子里。

被里被外,是不約而同悄然加快的心跳。

好一會兒,桑寧悄悄從被子底下,伸出小拇指,勾住了他的尾指。

縫隙里,溢出她小心翼翼地詢問:「我們要一起吃早飯嗎?」

這一年,時淮序 38 歲。

從幼年,至中年,他在漫長的歲月里,孤獨地等待桑寧。

所以,漫天的大火里,時淮序不肯再走半步。

他不想在沒有桑寧的余生里,繼續等下去。

那樣太苦。

爆炸來臨的那一刻,他緊緊將桑寧擁入懷中。

只希望來生,他們要早早在一起。

番外 2:婚后甜蜜生活

午后,陽光普照的金沙灘上,桑寧戴著墨鏡,抱著椰子碗,躲在遮陽傘下。

美其名曰曬日光浴,其實,她包得還算嚴實。

荷葉邊的泳衣,裹住了大部分皮肉,只是在挺翹的臀部支棱出來,上面幼稚的跳舞小鴨子顯得有些可愛。

她躺在這里有一會兒了。

過去的半個小時,隔壁一群活潑的女孩子正在嘰嘰喳喳討論沙灘邊挖貝殼的男人。

「好帥啊……」

「身材真好……」

「對了,你看到他手上的表了嗎?很貴的。」

「動心了,你說他喜歡什麼樣的?」

桑寧不知不覺加入了她們的談話:「他喜歡美女。」

大家一靜,有些詫異地盯著突然跳出來的女孩子。

「什麼樣的美女?」

桑寧想了想,「身材好的?嘴甜會哄人的?」

幾個人互相打量一圈,最后齊齊望著桑寧,「要不你去問問?」

桑寧嘬了口椰子水,放下,「那好吧,萬一釣到,就歸我了。」

「當然啦,加油!」

她頂著一頭亂發,走到時淮序跟前,「喂,帥哥。」

時淮序原本還在打量貝殼的目光,瞬間移到她身上,認真等著她開口講話。

桑寧指指不遠處的一群美女,說:「她們讓我來問問你喜歡什麼樣的。」

時淮序一雙眼睛就粘在桑寧身上,「寧寧這樣的。」

「哎呀,你好直白,那我今晚可以跟你共進晚餐嗎?」

時淮序笑了,「可以。」

不遠處的一群人,就盯著穿小鴨子泳衣的女孩子,仰著頭跟男人說了些什麼,緊接著,男人就牽住了她的手,被她拽走了。

「這麼簡單?」

「我明白了,他喜歡打直球的美女……」

桑寧這邊,拉著時淮序離開了危險場所,這才探頭朝小桶里看,「有紅色的貝殼嗎?」

今天她隨口一提,時淮序就撿了。

他說:「有,很多。」

桑寧沒想到他真的記住了自己的話,可那只是隨口一說而已啊。

她低頭,認真擦掉時淮序手上的沙子,吹吹干凈,「下次不要撿了,我以為你喜歡撿貝殼呢……」

「沒關系,我喜歡——」

桑寧嗯了聲,瞇起眼,「時淮序,我怎麼說的?」

由于他脾氣太好,桑寧給他制定了規則。

不喜歡的,要說不喜歡。

哪怕桑寧喜歡,也要拒絕。

時淮序頓了下,點點頭,「好,下次不撿了。」

這下桑寧徹底沒脾氣了,6 歲的年齡差,讓時淮序下意識包容她很多。

她也想做點他喜歡的事,可是偷偷觀察很久,時淮序好像只喜歡桑寧。

于是,她想了一招狠的。

傍晚的大海有種別樣的美感。

夕陽低吻著海平面,金鱗自天際平鋪而來。

桑寧把晚餐的位置,選在了私人露臺。

昏黃的燭光在微風中搖擺。

菜上齊后,服務生陸續退去,把剩下的時間留給他們。

桑寧化了淡妝,托著腮,從對面的角度,能看到她最好看的樣子。

時淮序不多時,感覺喉嚨里有些干,喝了口檸檬水,暗中勸自己不要太唐突,對面只是坐了一個穿著小鴨子泳衣的可愛的桑寧,不是別的。

結果下一秒,對面的桑寧輕輕把小鴨子披肩摘掉了。

「好熱啊……」

咯噔一聲。

時淮序瞬間覺得,論談戀愛,自己永遠是桑寧的手下敗將。

誰能想到,可愛的鴨子泳衣,脫掉外皮,里面還有個比基尼。

「阿序哥哥,」桑寧靠近了些,認真盯著他,「你耳根都紅了,好像很熱。」

她舉起小扇子,給他扇了扇,手腕上的鈴鐺清脆悅耳。

時淮序閉了閉眼,想起這個鈴鐺伴隨過他們的無數個夜晚。

時而激烈,時而緩慢。

手緊緊攥成一團。

寧寧還沒吃飯呢。

她不喜歡餓肚子,所以要忍住。

時淮序睜開眼,聲音沙啞,「寧寧,吃飯。」

桑寧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笑吟吟的,「啊……吃飯呀,我確實餓了呢……」

說完,嘬了口檸檬水,時淮序喝過的。

腦子里的弦猛的繃緊,理智搖搖欲墜。

時淮序深吸一口氣,拿過桑寧的牛排,「我幫你切。」

桑寧看著「清心寡欲」的時淮序,暗暗咬牙,還挺能忍……

她當然不想要求他直接去做,因為時淮序對她總是言聽計從。

可是讓他遵循本心做件事,比和尚破戒還難。

時淮序將切好的牛排放到她面前,桑寧沒動。

而是直勾勾盯著他。

時淮序一頓,把自己的也給她,「好了,現在可以吃飯了嗎?」

桑寧目光更幽怨了,今天難道又要失敗?她分明看到時淮序耳朵紅了呀!

釣系美少女,豈能在此,丟盔卸甲?

「我后背……有點難受。」

桑寧皺著眉頭說。

時淮序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放下刀叉,「怎麼難受?」

桑寧趁機拉著椅子,坐在時淮序那邊,背對著他,勾走頭發,露出光潔的背部。

「好像曬傷了……」

時淮序沉默了。

如果他沒有老年癡呆的話,他記得桑寧一下午都躲在遮陽傘下,還穿了披肩。Ⴘȥ

可是可憐巴巴的語氣,實在叫人心軟。

時淮序清清嗓子,問:「哪里疼?」

「我不知道呀!」桑寧開始耍小性子,咕噥著,「就是一大片……你摸摸看……摸了我才知道——」

時淮序壓下眼底曖昧不明的情緒,將手掌貼在桑寧的后背。

溫熱滑膩……

纖細的絨毛輕輕掃過掌心,如同千萬條銀絲,在心上勾勾纏纏。

桑寧發出舒服的哼哼聲,半天沒說話。

粗糙的手指幾次路過后背的系帶,井水不犯河水。

好像真的幫她查看身體。

「喂……你幫我涂點修復霜。」

她掏出一管乳狀的膏體,扔給時淮序。

并仔細叮囑:「要大面積涂!不能漏掉,不然我會曬傷的。」

時淮序無奈地笑了笑,倒是沒聽說過誰家躲在太陽傘下,會曬傷的。

但還是認真按照她的要求,擠了管膏體在手心,溫熱之后,輕輕抹在她的后背。

暖風輕緩,時淮序卻越發難熬。

桑寧的呼吸聲,似乎刻意迎合了他手上的動作,揪得他心空落落的。

也不知道是因為有藥膏的存在,增加了摩擦力,還是桑寧突然換了個姿勢,線終于在某刻,歡快地垂下去。

比基尼就這樣,落地了。

與之一起墜地的,還有時淮序為數不多的理智。

在桑寧故作矯情的驚呼里,他將她抱起,走進屋里。

桑寧憋著笑,可憐兮兮道:「還沒吃飯耶……你好狠的心,竟然不給飯吃——」

「是你自己不想吃。」

時淮序目光暗沉,說話也生硬了很多,「是你勾引我的。」

「我沒有。」桑寧踢了踢他,嘴硬道,「明明是你思想不正確,不要把罪名賴在我身上。」

她眉眼彎彎,昂著脖子,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態度。

時淮序心頭有什麼炸開了,滾熱地叫囂著,要報復回來。

讓她哭著承認錯誤。

可是最后一刻,底線還在作祟,不停地提醒自己,要理智,不要欺負桑寧。

「阿序哥哥……」

桑寧的聲音,像一把柔軟的刀,猛的捅進時淮序的心房,「如果你沒有事情的話,我就去吃飯了,晚飯后,我約了人打麻將,可能今晚就不回來了。

話沒說完,桑寧便被人摔到了床上。

柔軟的被褥像云朵,將她包圍。

桑寧眼睛亮晶晶的,眼眶微微發紅,一眼將時淮序勾得理智全無。

他再無顧慮,吻下去。

「今晚,你哪都不許去。」

桑寧攀著他的肩膀,眼睛里蒙上一層水霧,還要作死,「我不想……不要……」

「我想。」

桑寧終于笑出聲來,「你的禮物,想怎麼拆,就怎麼拆……」

他一僵,終于明白了桑寧的用意。

嘆了口氣,「寧寧,你要勾死我……」

「你不喜歡嗎?」

「喜歡,很喜歡……」

桑寧摸了摸他的頭發,在理智即將消失的前一刻,把藏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我在意你,所以你要懂得表達自己呀……也許你的要求,我也可以做到。」

時淮序的靈魂,在這一刻,突然激蕩起來。

他貪戀地與之契合,愛意洶涌。

桑寧柔軟地縮在他懷中,低聲說著什麼,像神女的密語,讓時淮序一頭撞進大網里,癡迷著,追尋著,無休無止。

遠處,驚濤拍岸,堆雪千重。

天寬地闊……

唯有此處,是他靈魂的歸棲。

-番外完-

小柒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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