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也不必如此共情……
「需要我做什麼?」
姜淮徑直走到我面前挽起袖子。
「不……」
用了。
拒絕的話剛說三分之一,姜淮瞬間蔫巴下來,像極了耷拉著尾巴的大金毛。
【歡迎鑒賞《影帝的演技》。】
「……」
「如你把它倆毛給拔了。」
我拎起兩只剛剛咽氣的山雞,抖抖血遞給姜淮。
「好啊。」
22.
處理好的山雞和野兔抹上細鹽和茴香粉腌制,肚腔內塞滿洗凈切片的野山菌。
用芭蕉葉層層包裹泥漿密封,放入一早燒得發紅的土窯中。
酸果和辣蓼草一齊搗碎,澆在提前焯熟的玉竹和車前草上。
酸辣脆爽的涼拌野菜新鮮出爐。
【媽!我餓!!】
【救命,就這個小菜我能炫三碗白米飯。】
【炫我嘴里!求求你炫我嘴里啊!】
【好家伙這些人是怎麼忍得住的,我要是在場高低得上去搶一口。】
【大概是因為他們要臉吧。】
【……】
唐嶼心如死灰地用不銹鋼夾子翻烤著帽貝。
柳霄云四處轉了轉,開口詢問。
「沈梨呢?她沒跟你一起回來?」
「我倆分開走的,她說要去摘點蘑菇。」
「這可都好一會了啊……」
趁著窯雞還在燜,我打算再去接點水。
跟姜淮打過招呼后,我端起鍋往叢林走去。
「今天是個好日子,處處好風光~」
我一路哼著小調,隨后劈頭蓋臉迎來一頓暴雨。
「……」
23.
直播中斷。
我找了個附近山洞躲雨,沒想到遇到個熟人。
「沈梨?你怎麼在這?」
這廢話說得,除了和自己一樣避雨還能是什麼?
我無語地自省了一番。
摘掉進水的攝像頭,隨意扔在一旁。
沈梨抬頭抱膝,欲言又止。
我望了眼天色,回頭說道。
「這雨下不久,咱們天黑之前應該能走回去。
」
泥路難走,加上設備損壞無法定位,等導演組來找還沒有自己走來得快。
「我走不回去……」
沈梨眼眶微紅,掀起褲腳難言道。
「我剛滑了一下把腳崴了。」
原本白皙的腳腕腫起了一個小丘。
「而且攝像頭也摔壞了。」
我這才注意到地上還有一個碎成兩半的零件,卻沒發現原本被我扔在角落的那個攝像頭又亮起了紅光。
24.
【怎麼了怎麼了,信號怎麼突然斷了啊?】
【我天,這雨也太大了。】
【她倆不會被困在這一晚上吧,也太危險了。】
【救命這個視角我得把頭倒過來看。】
【……或許你試試把手機倒過來呢。】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看看。」
當初為了緩解老頭的偏頭痛,我特意去學了幾年中醫推拿。
「這你也會?」
【這你也會?!】
我伸出手試探性地按了按。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把腫消下去就行。」
我扒拉出剛摘的蓍草,搗碎敷在沈梨腳腕上。
「先敷一晚上,明天應該就能消個七七八八。」
處理好沈梨的傷,我望著地上的湯鍋有些出神。
「你是在想姜淮嗎?」
沒了鏡頭,沈梨問得很是直白。
我緩緩搖頭。
「我在想我那爐窯雞,這個時候吃正正好。」
沈梨:「……」
【???】
【笑死我了不愧是你桑晚榆。】
【救命,我都準備好聽八卦了,你就給我講這?就這?】
【姜淮:終究是我錯付了。】
【桑晚榆:今晚的淚只為窯雞而流。】
【不是就我一個也心疼雞嗎?那可是雞啊!榆姐做的雞!】
【……你的意思姐明白,你的中文再練練。】
25.
雨勢絲毫未減。
我掏出打火石,燃起火堆。
「沈梨。」
「嗯?」
「你想不想吃烤蘑菇?」
「啊?」
……
我悠然自得地翻起沈梨的背簍。
「沈梨,你厲害啊。」
這一簍子簡直是物種頗豐,應有盡有。
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沈梨愣了愣神開口道。
「這可能是我們云南人的天賦吧。」
沈梨頓了頓輕聲道。
「你知道嗎其實我從小的夢想就是開一家小餐館,只是后來進了娛樂圈……」
「公司打造出來的千金影后沈梨哪里會有這樣的夢想呢,索性直接對外說我連廚房都沒進過。」
巧了不是,娛樂公司老包裝手段了。
與此同時。
直播間人數瘋狂上漲。
26.
【我靠啊,猝不及防一口瓜。】
【這跟狼人自爆有什麼區別?】
【真惡心還裝了這麼多年。】
【樓上有病吧,梨梨都說了是公司強制要求,她能怎麼辦?】
沒了鏡頭的束縛,沈梨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仿佛想要將這些年的無奈和委屈全部宣泄出來。
「我也想過反抗,可是一個人哪里斗得過資本呢?」
「白語冰拒絕陪酒,隔天角色就被換給了制片人的小三,還被買了綠茶通稿拉踩。」
「蕭徹拒絕續約,練舞累到受傷住院缺席團綜會,被不知情粉絲罵個半死。」
「柳霄云拒絕假唱,被平臺聯合抵制,惡意剪輯黑稿漫天飛。」
啊這。
……
這些為什麼我都不知道啊喂!我倆混的難道不是一個圈子嗎?
【我丟,當初我也噴過他們幾個來著。】
【靠,全員拿的苦情劇本嗎,憐愛了。】
【救命,桑晚榆不也是娛樂圈的嗎,她為什麼也這麼震驚啊喂?】
【媽耶,我現在就像瓜田里的猹。】
沈梨抽噎著上氣不接下氣。
「我更害怕的是,怕粉絲喜歡的只是包裝過后的沈梨。」
「你知道嗎?為了角色我大半夜喝到胃出血,練打戲腿骨骨折,要押上我努力得來的一切去賭一個結果,我真的不敢。
」
【嗚嗚嗚抱抱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