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姐姐呢?」
我終究沒憋住。
從昆南追來華京,那應該是在乎我的吧?
那女主呢?
「我姐姐不是你嗎?」
我:「……」
我是說范曉曉!你繼父的女兒!
但我說不出口,悶著不說話,望著桌上的奶茶杯子。
周茂修走后,我翻看我的手機。
手機表面上沒什麼變化。
但是聯系人列表里多了個「老公」,好友列表里多了個「親愛的」。
我差點被這五個字整得心肌梗死。
連忙改為「狗東西」心里才舒坦。
23.
朱玉在群里團結楊澄溪和王雨軒譴責我。
說我家里從小就給我養了童養夫,就是周茂修,還藏著掖著,還要去聯誼。
虧她覺得當初不該攛掇雨軒和澄溪在周茂修面前揭我老底,讓我們鬧矛盾。
王雨軒說她差點內疚得以死謝罪,想盡辦法想解除我和周茂修的誤會。
楊澄溪說愧疚過,但周茂修在貼吧里高調官宣了,說他有女朋友了,女朋友是政法系廖春和。
三個女人刷出了 99+的信息量。
大半在罵我狼心狗肺喪心病狂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拼著不要臉面也要報仇雪恨。
我第一次主動給許諾打了電話。
聽筒里傳來周茂修清醒又沉冷的聲音:「什麼事能找許諾,不能找我。」
我突然覺得這個電話不打也罷。
我移開手機,深吸一口氣,又把手機放在耳邊:「周茂修,你告訴許諾,他的朱玉姐姐明天要去參加社團聯誼,據說大清還在的話,對方高低是個郡王世子。」
「你去嗎?」
這個電話果真不打也罷。
「不去。」
「廖春和,我還沒走。」
……仿佛說的是「我還沒死」
……
這個電話確實不該打!
狗東西!
24.
他不會再來的。
冷靜過后,得出相處三年和相處十年的親疏有別的結論,還來干什麼?
我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和朱玉去聯誼了,別有用心地拍了照發了朋友圈。
周茂修沒有半點反應。
我接到了他不能來京北的電話,說交換生名額滿了。
「廖春和,我每個周末都會來看你。」
「嗯。」
我又把悄悄拿出來放在收納桌最顯眼處的耳釘塞進了行李箱子最不起眼的地方。
25.
臨近睡覺,周茂修打電話來說他到校門口了。
我心里迸發出不可遏制的喜悅來。
我想立刻沖出去,又矯情地拿起喬。
「你自己找個酒店吧。」
「求你了。」
我唾罵自己。
心軟果真是病!
絕癥!
懷揣喜悅,卻板著臉匆匆到了校門口。
我才一靠近,他就倒在我肩上了。
喜悅被擔心代替。
「不舒服嗎?」
「頭暈。」
「我送你去醫院。」
「不去。」
「不是說來不了嗎?」
「給你驚喜。驚喜嗎?」
我抿唇不言。
很驚喜。
也很歡喜。
我忙在網上訂了酒店,又打車帶他過去。
暖氣一烘,周茂修一臉通紅,紅得十分不正常。
我摸了一下額頭,滾燙。
「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不去。」
周茂修軟在床上,長手長腳一攤爛泥似的癱在床上,怎麼也拉不起來。
無法,我連忙去放澡水。
「你洗個熱水澡,我去給你買感冒藥——」
突然被抓住一只手,整個人被拉得摔在床上,被困在周茂修懷里。
「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我:「……」
仔細想想,自從上次罵過,讓他不要叫我姐姐,周茂修似乎一直沒有叫過了。
這會兒鼻音濃重,聲音低迷,小心翼翼望著我。
當時在氣頭上,又不是真的不準他叫。
我胡亂點點頭。
「姐姐,姐姐,你陪我一會兒就好了。」
他用力把我往他懷里揉。
「不行,你先洗個熱水澡,得吃藥……」
我掙扎著爬起來。
厚重的衣服,溫暖的室溫,一番手忙腳亂竟然讓人出了一身汗。
我脫掉羽絨服,又幫周茂修脫鞋子。
鞋子濕漉漉的,幾乎要凝結成冰。
襪子濕透了。
褲腳也是濕潤的。
一雙腳冰冷發白,甚至有些凍手。
這兩天他昆南華京來來回回跑,衣服也穿得少,冷熱交替,不感冒才怪。
這不行,腳凍僵了這樣接觸熱水要長凍瘡。
我蹲在地上給他搓腳。
一邊搓一邊唾罵自己是心軟的癌癥晚期患者。
腳腕,腳背,腳趾,腳掌。
直到搓紅,搓熱。
「好了,你快去洗澡,我去——」
他突然跪下來,捧住我的臉,瘋狂吻來。
直到與柔和的頂燈面對面,我才猛然驚醒,瘋狂掙扎,失手打了他一巴掌。
他側著臉,白凈的臉上紅色指印緩緩浮現。
「我……」我想說我不是故意的,又覺得沒必要,「我去給你買藥。」
他一把揪住我的袖子:「會回來嗎?」
周茂修的眼睛,讓我恍惚看到了他的小時候,冰冷而瘋狂,有一種要拉著人同歸于盡的狠意。
「會。」
他緩緩松手,仰頭望著我,嘴角上揚,眼神寒冷,整個人莫名妖邪又瘋魔。
「你最好會。」
我出去時,他坐在地上。
我拎著藥回來了,他還坐在地上。
我握著把手不敢進門。
「我數到了一千五百七十一。」
他緩緩站起來,身體晃了一下。
他一步一步走過來,眼睛盯著我。
我突然脊背發涼,有一種逃不掉了的感覺。
這個少年,背著光,像是逆光而來的妖魔。
「我……」我默默往后退,「我先——」回寢。
他猛地扯我進屋,伸手拍在門上。
門咔嗒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