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朋友圈秀小男生送的包,第二天前男友讓人送來一車香奈兒。
我嘴硬:「有錢了不起嗎?弟弟年輕,有些東西,是你再多錢都比不上的。」
「是嗎?」
他松了袖扣,摘下腕表,垂眼望著我,「那可不一定。」
1
被疫情困在外地半個月,我回來時,嚴則沒有來接我。
頂著一臉疲倦的表情,我站在機場給他打電話,一直打到第三個才被接起來:
「秋秋,你打車回家,我這邊結束去找你。」
一句話給我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抿了抿嘴唇,心里的委屈像潮水一樣漫上來:「嚴則,你說過會來接我的。」
「對不起秋秋,但客戶臨時更改行程,明天她就要出國了,是筆很重要的單子。」
電話那邊,隱約有交談聲傳來,是一道陌生的女聲。
嚴則頓了一下:「總之,你先回家,等我回去再正式向你道歉,給你補償。」
說話間,我已經拖著行李箱走到電動扶梯前。
沒留神地上有灘水,我腳下踉蹌,手里的行李箱被猛地往前甩,一路滾下扶梯。
開關扣被摔壞,里面的東西亂七八糟掉了一地。
連同我腦中某根理智的弦,也一起繃斷。
在路人驚異又同情的目光里,我聽到自己帶著哭腔的聲音:「不用了。」
「嚴則,我們分手吧。」
嚴則是我媽打麻將時給我找的相親對象,是她某位麻友的兒子。
其實以我的年紀,根本不至于走到這一步,何況他比我大了整整十歲。
但我媽說:「小嚴年齡是大了點,但長得一表人才,事業有成,還是個沒談過戀愛的處男呢。」
我被她的直接震驚到,抱著某種看熱鬧的心態,和嚴則見了一面。
然后……我就對他一見鐘情了。
見面那天,我們約在本市最貴的花園餐廳。
嚴則穿得很正式,鼻梁上架著一副銀邊眼鏡,搭配那張出挑的臉,有種冷峻又斯文的熟男氣質。
而我穿著大口袋背帶褲,包里裝著相機,因為剛拍完兩位客人的寫真,滿頭大汗。
看到嚴則的一瞬間,我就開始后悔:早知道應該回家化個妝再來的。
可是他一點也不介意,甚至面對我有些失禮的問題時,很坦然地承認:
「我確實沒談過戀愛,時間都用在工作上。」
「不過——」
他扯了扯領帶,停頓了一下,
「姜小姐,你是我第一個心動的對象,如果你也有意的話,我們可以試試看。」
等真的和嚴則在一起后,我才發現,他說的「時間都用在工作上」是真的。
三十歲出頭的嚴則,已經擁有一家規模不小的公司,并且還在飛速發展中。
代價是,他幾乎沒什麼時間陪我,約會經常臨時取消。
這次也是一樣。
我期盼已久的音樂節,臨出行前,嚴則公司忽然有緊急事務需要處理。
那天我一個人去了機場,下飛機后,看到他給我轉了十萬塊錢。
并留言:【玩得開心。】
這沒有讓我心里的委屈消散。
再往后,音樂節突然查出陽性病例,我被安排隔離在一家破舊的小旅館,又因為隔音太差和隔壁情侶打起來。
一切的情緒,都在嚴則又一次鴿了我,而我在機場眾目睽睽下社死時,達到了巔峰。
2
我一邊哭,一邊用了很久,把散落一地的東西整理好。
到嚴則家之后,我簡單給傷口消了下毒,就開始收拾東西。
等我提著兩個巨大的行李箱回到樓下,才看到那里停著一輛熟悉的車。
是嚴則的奔馳 S,原本是黑色,后來因為我喜歡,就被他貼成了銀藍色。
其實和他渾身上下那種嚴厲又冷漠的氣場,一點都不吻合。
目光相對的一瞬間,我冷淡地開口:
「怎麼,怕我走的時候順走你家的東西,合同都不談了就跑回來?」
「談完了。」
他定定地看著我,眼睛里好像涌動著某種情緒,「姜晚秋,這是你第七次跟我提分手。」
「你是覺得我還會跟前六次一樣,被你哄兩句就放棄嗎?」
我咬牙切齒,語氣尖銳,
「這一次我是認真的,嚴則,我是要談戀愛,不是找金主,你覺得我缺你那些錢嗎?你就該跟你的工作過一輩子,根本不配談戀愛!」
嚴則并沒有再挽留我。
「好,我知道了。」
他的語氣依舊冷靜,只是目光掠過我手背貼著的紗布時,忽然停頓了一下,「你受傷了嗎?」
我沒有應聲,只是面無表情地上了旁邊等待許久的出租車。
分手后,我又重新搬回了我的攝影工作室。
加上之前耽擱了半個月,累積的單子不少,我扛著相機東奔西走,異常忙碌。
但幾乎一閑下來,我就會想起嚴則。
雖然嘴硬,但我是真的喜歡他,難過也是真心實意。
只是,他大概不怎麼愛我吧,所以覺得分手也無所謂。
那天晚上,留學的表弟難得回國,還給我帶了某品牌秋季新款的包包。
我順手拍照,發了條朋友圈:「感謝小帥哥送的包。」
沒想到,八百年不刷朋友圈的嚴則,居然給這條點了個贊。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著他的頭像看了半天,還以為是在做夢。
結果第二天,工作室就收到了一個巨大的快遞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