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崇堯向我道歉,然后問我:「你朋友怎麼了?」
「落水,醫生說要需要休息半個月。」
「落水了?需要我們去醫院看她嗎?」
任崇堯這個資本家當得還算有良心。
我笑笑:「不用,只需要讓她請假就好了。」
任崇堯點點頭:「我待會兒就跟人事部溝通一下。」
我這才滿意,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畏縮如鵪鶉的李總監,冷笑一聲后踩著高跟鞋離開。
準備進電梯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任崇堯問李總監的聲音,他問:「許妮呢?她今天沒來上班?」
03
因為這高跟鞋,我走得有些慢,還沒出公司門,就別人喊住。
那人在我后面叫:「女士!」
我聽出是任崇堯的聲音,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他神色匆匆,皺眉問我:「你是許妮的朋友是嗎?」
我點點頭,擔心他知道請假的是許妮后,記著初中時的絕交仇,故意不給批準。
可任崇堯只是問:「她落水了?」
他已經將匆忙的神色整理好,可眉頭還是皺得緊緊的,似乎很擔憂。
我點頭:「嗯……現在還在醫院里躺著。」
他一愣:「在哪個醫院?」
我下意識地皺眉。
他意識到自己的唐突,跟我解釋道:「忘了說了……我和許妮從小就認識,還有我們的父母,也是朋友,我剛從國外回來,剛想找她敘舊呢。」
我聽得有些蒙。
我記得我和他明明鬧得很僵啊?
我盯著他看,確定他是真的關心我之后,我說:「哦……其實我也聽許妮說過她有個……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他重復道。
我擔心自己是不是說得太過火了,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神色,小聲說:「不是嗎?」
他點點頭:「算是吧。」
我干笑兩聲,問他:「你是想要去看看她?……」
他點頭:「據我所知,她父母現在都不在這個城市,我擔心沒人照顧她。」
我幾乎要感激涕零,沒想到和我絕交的任崇堯是我悲慘人生中的貴人,我添油加醋道:「如果許妮知道的話,一定會很感動的,其實她有跟我說過,她很后悔和你絕交,一時賭氣,卻失去了你這麼個好朋友。」
他狐疑挑眉:「她真這麼說過?」
我以前沒這麼說過,但現在的確是這麼想的。
我鄭重點頭。
他說:「那時不懂事,之后也沒怎麼聯系……不過,我聽說,她談戀愛了是嗎?還交往了一段時間。」
說起這個我就覺得倒胃口,我一言難盡道:「她……眼光不怎麼好,應該是要分手了。」
承認自己眼光差,的確是要一些勇氣的。
任崇堯挑眉:「要分手了?」
「那個男的知道她昏迷在醫院后,就露出真面目了,不提也罷,你對許妮這麼重情重義,她醒了肯定會很感謝你的。」
他笑笑:「應該的,我和她是……青梅竹馬。」
好一個青梅竹馬,比那牛糞好多了。
我真是恨當初瞎了眼的自己。
和任崇堯隨意聊了兩句后,他說下午就會去醫院看許妮,讓我可以先回去休息。
我答應下來,回到吳靜佳三百平的家里,在那張柔軟的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覺。
吳靜佳又出現在我的夢中。
她先是夸了我今天和李總監的那場舌戰一點都沒給她丟臉,之后又問我,任崇堯是怎麼一回事。
我跟她說起我和任崇堯的事。
我和他從小就認識,但我們很不對盤。
我厭惡他過于優秀死板,他覺得我太過嬌蠻做事不帶腦子。
可我們是世家,從小到大,吵吵鬧鬧也沒辦法分開。
我們一起長大,經歷過無數次爭吵。
他明明在各方面都比我優秀,卻也從來不讓我。
終于……
在初中的一次期末考試,他又考了個第一名。
我抓著我的成績單,說要跟他絕交。
他在學校門口,冷聲問我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我最恨的就是他這副自以為是的模樣——
他這麼一說,我就又成了一個無理取鬧的、沒腦子的女生。
我怒火中燒,卻保持冷靜,把話說得清楚:「我沒開玩笑,我認真思考了很久,我真的很討厭你,我們絕交吧,對彼此都好一點。」
任崇堯問我:「為什麼?」
「因為你是任、崇、堯。」
任崇堯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認真的?」
我急切地點頭。
他說好,然后就往前走了。
之后便再沒等過我。
回憶起我們這段坑坑洼洼的青澀友情,我知道是自己當時有點幼稚了。
絕交后的那段時間,我后悔過無數次,卻也無數次在心里埋怨任崇堯不肯讓著我。
不讓拉倒,誰稀罕這種冷冰冰的友情啊!
于是,我們這段友情就這樣破裂了好幾年。
沒了我這個嬌蠻朋友后,他平步青云,中考高考出國工作,每一步都走得很穩當。
我也把這個曾經倒胃口的青梅竹馬丟到腦后,繼續我的嬌蠻人生。
如今我幡然醒悟——
任崇堯的確是比齊禮這個渣男好上許多。
04
吳靜佳津津有味地聽完這個故事,問我,任崇堯是不是暗戀我。
我嚇得瞪她:「怎麼可能!」
吳靜佳笑著說:「是真的,他現在就在醫院的病房里,用看情人的眼神看你。
」
我問她發什麼瘋。
吳靜佳聳聳肩膀:「不信,你自己過來看。」
她說完,我就醒了過來。
我匆匆趕到病房,正好撞上任崇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