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拂音看起來絲毫不生氣,他笑得柔和,輕柔的握住我的手腕,然后緩緩低頭,在我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
聲音溫和,不失少年的清澈感,像是帶著幾分誘惑,顧拂音笑著瞥了我一眼:「怎麼?我要是不說的話……」
顧拂音的聲音像是帶著蠱惑一般,讓人的大腦變得無法思考。
「你就在這里辦了我?」
顧拂音笑得純真無害。
我頓時松開了他,然后迅速下床,心想,要離這個變態遠遠的。
身后傳來顧拂音快要抑制不住的悶笑聲,我不由得臉頰發燙。
一日,顧拂音帶我下山,去鎮上游玩。
我路過一個賣面具的攤子,覺得款式花樣很新奇,便買了兩個。
黑紅色的狐貍面具,和藍白色的兔子面具。
「顧拂音,給你。」
我把狐貍面具遞給他,顧拂音聽話地戴了上去,就算他戴上了面具,路人也依然能從那白皙如雪的膚色,優越的下頜線,高挺的鼻梁,水潤好看的唇瓣能看出來,這位少年長得極其美。
我欣喜地戴上兔子面具,繞著顧拂音蹦來蹦去。
「好看嗎,好看嗎?」
我期待地問道,顧拂音忍俊不禁,清咳了幾聲道:「很好看。」
超級可愛,顧拂音在心里又偷偷地加上一條。
聞言我心滿意足,贊同地點點頭。
不知為何,顧拂音突然攬住我的腰,將我抱在懷中,我不明所以地抬頭看著他,卻見他低頭,認真地吻住了我。
我應該推開他的,畢竟我們不是兩心相悅的關系。
顧拂音當時說心悅我,但我卻并不心悅他。親吻這種事,是只有相愛的人才可以做的。
那麼現在呢?
我想,我似乎是喜歡上顧拂音了。
他讓我明白了,被愛是一種什麼感覺。
他給了我很多愛,這些愛讓我有了再次去愛的勇氣。
我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帶著寒意的視線,于是微微一瞥,就看到了站在那個面具攤位前面冷著臉的紀和清。
我像是被嚇到了一樣,連忙推開顧拂音,有些膽怯地看向隱約帶著殺意的紀和清。
「芍藥。」
紀和清面色有些蒼白,他喊了我的名字,然后緩緩道:「跟我走吧,我們才是夫妻,不是嗎?」
他這話剛落,顧拂音就牽住了我的手,在一向溫和從容的顧拂音眼中,我竟然看到了些許慌亂。
他很怕我跟著紀和清走,因為他知道,曾經的我,是有多麼愛紀和清。
我看著一身雪衣的紀和清,他背著長劍,長袍纖塵不染,清冷的眉目,冷肅的神情。
直到今日,已經到了如今這一地步,他看向我的眸中,依舊不帶一絲溫情。
「無論你說多少次,我依舊只有這麼一個回答,自那日你殺死我后,我們就不再是夫妻,所有的情分都不再做數,自此山高水遠,我們再無緣,只是陌路人。」
隨著我的每一句話說出口,紀和清的面色就難看一分,估計在他看來,自己是高高在上,受萬人敬仰的劍尊,如今這麼低聲下氣地去挽回一株芍藥精,卻被狠狠拒絕,真是顏面盡失,簡直受了侮辱。
我冷笑一聲,看向紀和清的視線里滿是厭惡。
由于我的修為太低,還來不及看清楚紀和清是如何抽出長劍的,我就已經被顧拂音攔腰抱起,離開了這里。
紀和清窮追不舍,在一處無人之地,顧拂音將我放下,抽出明月劍,利落地抵住了紀和清的攻勢,然后毫不留情地反擊,每一擊都帶著殺意。
但我太清楚紀和清的實力了,無論顧拂音實力有多麼優秀,可紀和清已然成神,在境界上已經有了明顯差別,顧拂音是勝不過紀和清的。
紀和清自幼時起,便修習劍道。他是萬里挑一的天才,好像生來就是為了修習劍道的,他的師父長老們都這麼認為,他自己也這般覺得。
在超高的天賦加持下,他比任何人都要刻苦,他生性冷清,劍意無情冷肅,就如他這個人一般。
當我看到顧拂音險些避開那致命的一劍后,我的心瞬間被提起來,驚呼道:「紀和清,你不可傷他!」
話音剛落,顧拂音手中的劍就像是脫力一般,整個人重心不穩,勉強接住紀和清一招,那力道頓時就將他擊出幾米遠,后背狠狠地撞到了一棵樹上,顧拂音抿唇,嘴角有血跡滲出。
我拼命地朝他跑去,在紀和清那一劍直逼顧拂音脖頸處時,我毫不猶豫地擋在了顧拂音的面前。
紀和清瞳孔睜大,猛地止住劍。
那劍尖距我只有一厘米,我冷冷地看向紀和清。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憤恨的樣子,他幾乎是咬著牙對我說:
「滾開。」
我沒動,固執地擋在顧拂音面前。
僵持時,我回頭看了一眼顧拂音,此刻他面色蒼白,嘴角的血跡滴落在皎白的衣袍上,看起來可憐柔弱。
「你憑什麼殺他?」
我質問道。
紀和清眸中無情,嗓音涼薄:「本尊要殺誰,還輪得到你來過問?」
呵,我在心中冷笑一聲。
「你若真要如此,就先拿了我的命。」
我語氣淡漠,看向紀和清的眸中不帶一絲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