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某位白馬寺的高僧圖謀已久,匿名的那種。
當然,也不算完全匿名。
我給他留肚兜了。
大紅綢緞紗繡並蒂遊雙鴛鴦,宮裏的手藝,質量上乘,怎麼撕都撕不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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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夏長公主,憑借禦醫特製,天下獨一份的烈性秘藥,成功放倒了當今佛法論道第一的玄憫大師,達成了荒淫無道又一成就。
事實上,全京城哪個女人不想睡到玄憫呢?
然而有賊心的沒賊膽,有賊膽的沒實力。
想想昨晚玄憫神智不清時原本還在拒絕,被我半誘半騙哄上手……
不得不說,高僧的確是高僧,最開始還生澀又笨拙,可僅僅只是幾個回合之後,被按著雙手壓製住的人就變成了我。
玄憫在我耳側的呼息壓抑混亂,眼裏全是迷茫,似乎對面前的情況不知所措,汗水順著光滑的肌理往下滑,我忍不住吻了上去。
然而他定定看了我老半天,在看清我是誰之後竟然企圖起身。
這時候讓他走簡直違背人性!
我擡手抱住他的脖子,水蛇般纏上了他,與此同時,手也一路向下……玄憫呼吸一滯。
然而他的反應偏不了人,我邊喊著他的名字邊引誘他繼續之後,他停了好一會,這才閉上眼笨拙地回吻了我。
本公主就這麼不能見人?
說起來真有點不好意思,做到後來我都哭了,這個假正經體力實在是驚人。
想想他的表現,我忍不住呼吸一窒……可惜了,這口肉有刺,難得吃下口。
回宮的時候,皇帝親自過來看望我,我們姐弟倆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我這位可心的皇弟,從言官到侍衛,臉好的可沒少往我床上送。
我放出消息,重金懸賞尋找我掉在禪房裏的纏枝如意鵲上梅梢簪,皇帝則放出風聲,要替我招個駙馬。
全大夏都知道,長公主對玄憫大師圖謀不軌。
我等著他來找我算賬。
可我等了好幾個月,消息都沒有從白馬寺傳出來。
玄憫是端親王的座上賓,這位親王在和我皇弟爭位時落敗,一直圖謀不軌。
這彈劾機會我都送上門了,怎麼也沒見來為他出頭?
虧我還特意留了一件肚兜給他。
嘖,假和尚。
眼看孟蘭節就要到了,我在府裏憋了好幾個月,準備出去物色新鮮貨色。
當然不是我那皇帝弟弟以及以前自薦枕席的藥渣們不給力,主要是睡了玄憫之後吧,總覺得他們都差了點什麼。
剛一出門,一個嬌弱的書生嚶地一聲暈倒在我面前。
手還死死抱住本公主腿!拔都拔不出來的那種!
片刻之後悠悠醒轉,那書生嚶道:「快來人啊!長公主強搶民男了!」
末了再嬌羞道:「公主要對人家負責啦。」
我:「……」
這是什麼鴉言鴉語!
再一看旁邊,一大波賣相奇詭的嚶嚶怪正在靠近!
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
本宮……本宮也只能抱頭鼠竄。
最後我是從後門出去的。
翠浣曾經掰著指頭替我算過,這段日子,公主府外平均每天能有三個賣身葬父,兩個血海深仇,另有四個簪花抹油,擺出一副清倌模樣,高嶺之花般杵在公主府大門口,香得連狗見了都要繞著走。
誰讓長公主荒淫好色之名天下皆知,偏偏又極得天子寵愛,加上出手大方……
就憑這麼個由頭,多少人擠破了頭想往裏鉆。
更別提現在招親,本公主……也是不堪重負。
一路夾著尾巴,我好不容易才混在人群中擠到了孟蘭節經會的地方。
今年這經會辦得格外熱鬧,自從睡了玄憫之後,我看著這些眉清目秀的小和尚都覺得格外親切。
這當然不是河鱔師母的眼神,而是……這個個都是未來的嫩草。
我看人向來正大光明,結果好幾個十來歲的竟然緊閉雙眼,面紅耳赤地開始念佛。
末了聽到旁邊有小沙彌小聲科普。
「這就是那位女人是老虎的長公主!」
另一個面紅耳赤的小沙彌小聲道,「……可是這個老虎好好看。」
「閉嘴!「
然而事實證明,就算清粥小菜再水嫩。
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
我一轉頭往上方看去,立時被那上頭盤膝坐著的僧人定住了視線。
玄憫寶相莊嚴地念誦經文,周圍盤坐著不少白馬寺的僧人,他們手中的念珠緩緩轉動,有股讓人沈靜的力量。
善男信女們在他的誦經聲中虔誠地將燈送入水中,一眼看去,幾乎照亮了半邊河面。
我知道他在佛法一道上造詣驚人,也知道他信眾甚多,卻不知道他一個大住持竟然會跑來民間做這種事。
然而玄憫,你若是真慈悲,為什麼又要和端王爺攪在一起?
掀起民間血海重重,你的佛祖不會怪罪你嗎?
我靜靜看了他好一會,不知是不是有所感應,玄憫突然睜開眼,準確地朝著我所在的位置看過來。
我沖他眨眨眼,隨即囂張跋扈地一揮手,我帶來的侍衛如狼似虎地奔上前,把正念經的和尚們擠得東倒西歪,繞著玄憫所在的佛臺嘩啦啦鋪滿了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