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動靜自然驚動了周圍的百姓,我這張臉在京城也算得上是家喻戶曉,一時間遍地都是保護我方大師!長公主那淫魔又來了雲雲的驚呼聲。
嘁,沒見識,本宮早得手了。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玄憫在這種陣仗下依然穩如老狗,繼續自顧自念他的經,仿佛這世上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
不急這一時,我們之間來日方長。
騷擾完了玄憫,我終於辦起了正事。
孟蘭節要給逝去的親人放水燈。
我也誠心誠意地買了盞燈,畢竟父皇還是很疼我的,也祝他老人家早登極樂,保佑我和我那皇帝弟弟一起再快活地混賬幾十年。
放燈的時候我遣散了侍衛,特意選了個偏僻角落,絮絮叨叨跟他老人家念叨了好一會。
那燈一下水就飄得飛快,大抵是我那老父親在天有靈,並不想聽那麼多廢話。
跑什麼跑!
我都還沒許願呢!
我悻悻提著裙子準備回去,那水燈卻突然熊熊燃燒起來,哪來的風?
耳側突然傳來破空聲,我下意識一側身,肩膀微微一痛,一支利箭重重釘在了地上,入土三寸。
緊接著,奪命的破空聲接連響起!
有刺客!
侍衛已經反應迅速地追過來,我拔腿就準備向群眾靠攏。
不料腳下突然一軟一塌,原本看起來結實的河岸竟然坍塌了!我直挺挺地往河裏栽了下去,心中滿是不可思議。
槽?!父皇你是嫌我燈買便宜了嗎這就要帶我走?
口鼻間灌入冰冷的河水,我嗆了好幾口,隱約聽到侍衛們驚怒交集的大叫聲,似乎有人緊跟著跳下了水。
心中不知為何突然生了警覺,我屏住呼吸,在水下甩掉累贅的外袍,隨即悄無聲息地潛在水底。
六歲那年,因為後宮爭鬥,我被人推下禦花園的湖中險些淹死,自那之後,父皇就專門請了人教我學遊泳。
這是個秘密。
下來救我的幾個侍衛中,有兩個看起來著急忙慌地四處搜尋,實際上袖中藏著利刃,看樣子像是隨時準備送我上路。
我看的很清楚,與此同時,肩上的傷口處也開始麻癢起來,我心中暗叫不好,對方有備而來,看樣子是做好了準備射不死就毒死。
是誰要害我?
肩膀上的麻癢迅速蔓延,半邊身子開始麻痹起來,我不敢再繼續耽擱下去,順水朝下遊去。
當我飄到一個碼頭的時候,已經渾身發木,浮屍般卡在碼頭的木樁上,隨時來幾個大浪我可能就真的隨波而去了。
今天玩得有點大。
藥丸。
正當此時,碼頭上傳來人聲,似乎是有人要過河?
我完全沒法擡頭,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聽到上面有少年聲響了起來,「師父!這裏有具浮屍!」
浮屍你姥姥。
本公主還在喘氣呢!
「撈起來吧,」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像是個年輕女子,看能不能找到父母親人,也是可憐。」
旁邊一片阿彌陀佛的聲音。
我:???
不是吧?這麼巧???
事實證明,就有這麼巧。
我青白著臉被從水裏撈起來的時候,正和岸邊雙手合十準備念往生經的玄憫來了個大眼瞪小眼。
旁邊小沙彌提著燈籠照亮,光才照清楚了半張臉,登時有人驚呼起來。
「是……是女老虎施主!」
救我那小沙彌看清我的臉,突然臉一紅,手隨即下意識一松,我只來得及吐了個泡泡,又咕嘟咕嘟沈了下去。
我心中簡直要大罵出聲,加強當下寺廟僧人文化教育簡直迫在眉睫!就這點考驗?
還邪魔外道呢!
待到我終於被七手八腳撈起來,一件僧袍突然蓋在了我的身上,畢竟夏日中衣單薄,沾了水基本也就跟沒穿一個樣,
玄憫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看著我。
「長公主為何會在此?」
我擡起頭,咕嘟一下沖他吐了個泡。
玄憫:「……」
我:「……」
4
我要去他的房間,玄憫當然不願意。
「肚……」我故意拖長了聲音,他的臉色登時變了,在我說完第二個兜字之前打斷了我。
「長公主請。」
在他身後僧人們震驚的目光中,我挺胸擡頭進了玄憫的房間,還裹著他的僧袍。
快樂。
看著玄憫禪房內的布置,我內心百感交集。
誰能想到,我胡漢三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又回來了。
我居然順水漂到了他們回白馬寺的必經之路,在這麼多人的圍觀下,就算玄憫跟我有血海深仇,恐怕也下不了手。
緣分天註定嘛!
然而,現在緣分坐得離我八丈遠。
顯然,上次下藥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人家這是在防賊。
我決定先發製人。
我誠懇地看著他的臉,「今日大師救我,請讓我以身相許。」
玄憫神色不變,「公主言重了,您身份貴重,下次出門還是應當帶上侍衛。」
想劃清界限?
做夢。
「你不知道?」我滿臉無辜問他,「我給大師送花示愛後就遭遇刺客,身邊的侍衛還想補個雙殺。」
玄憫的神色有些意外,「公主是意外落水?」
「不然?我千裏迢迢漂過來就為了睡你一晚上?」我光棍地問他,「我想要睡大師有千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