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也不知道喻晚姐怎麼辦到的,渣爹「哎喲」一聲,左膝一軟,重重跪在了「我」跟前。
伴隨著又一聲痛呼,渣爹右膝也一軟。
「妙啊,妙啊,如果能再磕兩個響頭就更好了。」我忍不住在心里贊道。
莫道桑聞言往右邊挪了兩步,離我遠了一些。
這一跪讓渣爹大失顏面,站起身后直接拂袖而去。
喻晚姐鄙夷地「切」一聲,抱臂坐到蒲團上。
「小黛啊,接下來怎麼辦啊?有沒有辦法讓我們兩個換回來啊?」
「我也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總不能讓孟姍姍再推我一次吧?
莫道桑弱弱開口:「不如,我們試一試……」
「好,就按你說的做!」喻晚姐已經迫不及待地站起身。
莫道桑:我還沒說完呢?!
總之,在祠堂沒事兒的時候,我們三個嘗試了各種辦法想要換回身體的控制權,可惜都沒能成功。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喻晚姐有武功,至少不會被欺負,還能讓我那個渣爹吃點兒苦頭。
可我心里也明白,莫道桑和喻晚姐都有自己的人生,不可能想一直困在我的身體里。
6.
渣爹讓我跪七天祖宗牌位,一天三頓都是涼水配餿饅頭,有回那水聞著還有股尿騷味兒,氣得喻晚姐晚上摸黑把送飯的婆子打了一頓。
這個飯狗都不吃,喻晚姐每天都去廚房偷吃的,反正她身手好,別人也發現不了。
渣爹之所以任由柳姨娘和孟姍姍欺辱我,不怕我嫁去丞相府后反過來對付他,是因為我娘在他手里。
在我心里,我娘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也始終記得小時候,我娘也曾把我抱在懷里唱歌給我聽。
待在祠堂的第四天,孟姍姍來了。
她來是想告訴「我」一個好消息——她已經被過繼到了我娘名下,是正正經經的嫡女了,往后嫁到丞相府,那也不是做妾,而是平妻。
她還說若是以后在馮家受了我一點兒欺負,就會寫信告訴柳姨娘,讓柳姨娘加倍報復到我娘身上。
最后還露出手上戴著的羊脂玉手鐲,得意地說這是馮文瀚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孟姍姍一走,喻晚姐就問我要不要半夜到她房里打她一頓。
我是很心動的。
但整個府里跟她有仇的只有我,她被打了,就算找不著證據,也會把事情算在我頭上。
我不怕她對我做些什麼,只怕她對我娘做些什麼。
「要是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娘忘記我那個渣爹就好了。」我異想天開地說道。
喻晚姐卻突然說:「我的確有種手段可以讓人忘卻前程往事。」
我一下子激動起來,問喻晚姐是什麼方法。
喻晚姐告訴我她早年跟著一位神醫四處游歷,那位神醫一手針灸之術出神入化。
神醫臨終前給她一本醫書,其中就有讓人忘記過去的施針之法。
「太好了!只要能讓我娘忘記那個渣爹,我就可以帶著她遠走高飛,去過更好的生活!」我激動道。
「事不宜遲,今晚行動!」喻晚姐拍板。
7.
夜半三更,喻晚姐在我的指路下摸進了我娘的院子。
一進院子,我就皺緊了眉。
渣爹雖然不待見我娘,但是我娘身邊還是有兩個丫鬟伺候的。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應該有丫鬟在門口值夜,可此時門口空無一人。
我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催促喻晚姐進屋。
喻晚姐直接開門走了進去。
火折子的那一點光亮,足夠我們三人看清眼前的景象。
我娘不在床上。
或者說,床上空無一物,被褥、枕頭,甚至床帳,這些都不見了。
「誰在里面?」門口突然傳來一聲蒼老的驚呼。
我認出這聲音是母親的陪嫁婆子——劉嬤嬤,于是我急聲讓喻晚姐上前詢問我母親的去向。
「小姐她,兩日前便去了!」劉嬤嬤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孟玉堂那個畜生!想把柳姨娘生的賤種過繼到小姐名下,讓她以嫡女的身份與你一起嫁到馮家去。」
「小姐哪里肯答應,當著下人的面駁了那畜生的面子。當日下午柳姨娘就帶了個馬夫過來,硬逼著小姐答應過繼的事情,說是她不肯就,就……」
「小姐不肯受她脅迫,寧愿一死,卻沒想孟玉堂那個畜生瞞下小姐死訊,將那賤人的女兒過繼到了小姐名下。」
一瞬間,我腦子里轟隆作響,殺死那兩人的想法蓋過了一切。
「我娘的尸體呢?」「我」問道。
「小姐的尸體,尸體……」劉嬤嬤泣不成聲,「柳姨娘讓人綁上石頭扔進了湖里頭!」
「喻晚姐,」此時的我出奇地冷靜了下來,「你能幫我殺了那對狗男女嗎?」
喻晚姐毫不猶豫地一點頭:「他們該殺!」
可隨即我又想到了外祖父一家,如果我犯下弒父之罪,他們勢必為我所累。
我內心掙扎,劉嬤嬤卻突然口吐鮮血倒了下來,轉瞬間就沒了氣息。
喻晚姐蹲下身,檢查劉嬤嬤口鼻,斷言道:「是中毒。」
孟玉堂!柳姨娘!
就在我不管不顧想要讓喻晚姐殺了那對狗男女的時候,莫道桑沉聲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有一計可以讓你既報了仇,又不用拖累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