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孟玉堂派人殺了孟姍姍,又帶回私生子之后,柳姨娘就與他離了心。
她表面上虛與委蛇,私下里卻將孟家的財產偷偷轉移到她弟弟名下。
而我,找人把柳姨娘的弟弟柳大貴引誘進了賭坊,聯合賭坊讓他輸得精光,還欠下一大筆賭債。
這賭坊背后靠著五皇子,不是柳大貴能惹得起的。
為了不被上門討債的砍斷手腳,柳大貴多次去找姐姐要錢。
幾次下來,柳姨娘也察覺出不對勁了,逼問之下,得知弟弟欠下賭債,只覺得天都要塌了。γƵ
可她又不能不管,一是因為這個弟弟是他們柳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二是她現在膝下無兒無女,要是以后有個萬一,還要指望侄子給她養老。
于是,她只能偷偷變賣孟家田產和鋪子來給柳大貴還賭債。
而她賣出去的這些田產、鋪子都是我娘的陪嫁,我托六皇子全部買了下來。
賭癮難戒,更何況還特意有人勾著,每次都配合著他,先讓他贏一些小錢,等他上頭的時候再讓他輸個底兒朝天。
柳大貴的賭債不僅沒還上,還越滾越大。
柳姨娘再也無法招架,只能去求孟玉堂。
也就是這時候,孟玉堂才發現家底都已經被枕邊人給掏空了。
更糟糕的是,五皇子知道了這件事,在早朝的時候提了出來,暗諷三皇子御下不嚴,讓三皇子和丞相大大丟了回臉。
三皇子沒過幾天就找了個由頭把孟玉堂調職到嶺南苦寒之地。
孟玉堂收到調令,回去就寫了封休書,變賣掉宅子,收拾東西帶著兒子和冬梧院的那位離開了京城。
柳大貴那邊因為還不上賭債,被砍了手腳,癱在床上,成了個廢物。
柳姨娘想回娘家,卻被趕了出來。
「要不是你,你弟弟也不會變成這樣!啐!」柳姨娘的親爹奪過她的包袱,將她推出院門。
我冷眼瞧著這一幕,心里并沒有多痛快。
我娘因她難受了十多年,豈能是她這幾日的悲慘能抵的?
接下來的日子,我看她跟野狗搶食,為有片瓦遮雨委身于販夫走卒。
在她瀕臨崩潰之際,我出現在她眼前,提出一個交易。
「只要你能將我娘的尸骨從湖里一個不落地撈出來,我就讓你安享晚年,如何?」看著她不可置信的眼神,我殘忍一笑。
柳姨娘最終答應下來。
因為她知道我既然敢在她面前表露身份,那她要是不答應,就只有死路一條。
看著她泡在沒過她肩膀的湖水里努力的樣子,我終于暢快了一些。
我不會告訴她,早在六皇子買下這座院子的第一天,我就找人把我娘的尸骨撈了上來。
如今她被我裝在小小的瓷罐里,擺在枕邊,每夜與我相伴。
17.
七公主回府了,只是這個七公主跟之前那個七公主有些不太一樣。
具體表現在性別。
我看著穿著公主服飾十分沒有儀態地側臥在小榻上吃葡萄的六皇子,很想問一問他為什麼這麼喜歡躺在我房間的小榻上,為什麼每次都要蹺著二郎腿吃葡萄。
最終我只說了一句話——
「把你身上的裙子脫了!」
喻晚姐摸著下巴說道:「別啊,他穿這身還怪好看的。」說完還把目光投向莫道桑。
莫道桑攏攏衣服,離喻晚姐遠了些。
小榻上的六皇子聞言將葡萄扔進嘴里,從懷里抽出一條帕子,邊快速咀嚼葡萄,邊假模假樣地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待葡萄咽下去,六皇子掐著嗓子說道:「駙馬,莫不是我離開的這段日子你有了新歡,怎得對我如此不假辭色。」
我額頭上的青筋不住地跳動,都快從我腦門上跳出去了。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你我恩愛時,我做什麼你都只覺得我有趣,如今不愛了,便覺得我做作了嗎?嚶嚶嚶,我的命好苦啊!」六皇子戲精上身,越演越來勁。
惹不起我還躲得起,當下我就要轉身離開。
六皇子立馬喊道:「我脫,我脫還不成嗎?」
那行,我停下腳步,回轉過身。
卻見六皇子忸怩地一甩手帕,「你看著人家,叫人家怎麼脫嗎?」
喻晚姐扶額道:「臻臻啊,這仇也報得差不多了,要不今晚就假死逃脫吧?」
莫道桑:「噢,我的佛祖啊!原來斷袖這麼可怕。」
我木著一張死魚臉,終于忍不住說道:「顧淵,別逼我抽你嘴巴子。」
顧淵恢復正常,一本正經地走到我面前,突然一把抱住了我,「好兄弟,你終于跟以前一樣叫我的名兒了。」
說話就說話,倒也沒必要抱得這麼緊。
「嘖嘖嘖,兄弟你這腰還挺細哈。」顧淵手掌在我腰上摸來摸去。
我反手抓住他的手就是一扭,顧淵立時痛呼出聲。
我保證我那都是本能反應,絕對是故意的。
我松開手,十分沒有誠意地道了個歉,顧淵委委屈屈地應了。
「你爹我已經派人截下來了,現在就在府里,你想怎麼處置?」顧淵揉著手腕說道。
我端著茶杯的手抖了抖,輕輕放了下來,沉默片刻后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