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后一步,他還是剎住了車。
我想,那是因為他對學姐的責任與愧疚。」
喬音七天的朋友圈更新,全是對陸縉時深情浪漫的告白。
卻僅我這個陸太太可見。
擱以前那個心思敏感、生了病的溫蕎身上,足以被這樣字字誅心的日常細節折磨到自殺。
而現在的我,只有惡心和憤慨。
我一條條地扒拉給陸縉時看,幾欲作嘔:「你看,你們仿佛真在談一場純情的戀愛,度一個甜膩的蜜月。」
「你對她多寵啊,對她一步步地妥協,有求必應。」
「把以前跟我一起做過的戀愛日常跟小助理都做了一遍,然后說你們是清白的,你自己不覺得惡心嗎?」
陸縉時臉色慘白。
他看著我,眼眶漸漸地紅了。
薄唇幾次張合,最后他也只能艱澀地開口:「阿蕎,我可以解釋的。那晚……那晚我只是喝了酒,醉了,我把她……」
他想來抓住我的手,增加他話里的可信度。
我雙手插兜,不想讓狗男人沾手,及時地打斷他那句「把喬音當成我」。
太惡心人了。
也太晦氣了。
我陰陽怪氣,點頭應和:「嗯,醉了,醉了還能硬,醉了還能戴套,醉了七天還能放煙花惡狠狠地回吻,可怕得很!」
醉了那還能做這麼多「身不由己」的事。
不過是酒色壯人膽,模糊了他的底線,讓他做平時想做不敢做的事罷了。
用一句醉酒,就想洗清他對感情的身心背叛。
我看著陸縉時的眉眼。
心想,曾經那個清風朗月般的少年,如今也變得這樣謊話連篇、面目可憎了啊。
15.
陸縉時有些無措。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陰陽怪氣地針對他的我。
他慌亂地把我壓入他的懷中,死死地擁著,聲音里竟是多了一絲哀求:「阿蕎,你要以此定我的死罪嗎?」
「那天她出院,接了應酬完的我……是我昏了頭。而國外,那些也只是我一時愧疚對她的彌補,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
我笑了。
笑得花枝亂顫,甚至有些癲狂。
「你口口聲聲地說是因為醉酒,因為愧疚。」
「那麼酒醒后呢?」
「那晚我打給你的電話,在你出差的七天里,你沒回過一個。」
「我跟朋友們的熱搜掛了七天,你也沒關注過問過一句。」
「你借著出國逃避著關于我的一切。」
「與不是情侶卻勝似情侶的小助理,享受著不是蜜月卻勝似蜜月的出差一周行。直到回家看到了我的離婚協議,你才意識到我的離開。」
「多可笑啊,陸縉時。」
「無論你承不承認,你其實一直逃避我生病帶給你的太多負面情緒,貪戀著喬音送上門的輕松愉悅。」
「我們的感情早已變質。
就像黎尚跟我說過的,人都有趨光性,我只會把你拉入深淵,還是喬音這種小太陽適合你。」
「既然如此,何不放過彼此?」
陸縉時有些絕望,企圖用感情牌讓我心軟:「可是阿蕎,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就舍得拋下嗎?」
我將他推開,然后退后兩步走進玄關。
我眼眶里蓄滿了淚,淚珠順著眼角滾落。
但我說的話毫不留情:「就是因為這麼多年的感情,我才更要拋下。」
「陸縉時,以往我們的感情太久、太純粹了,我容不下一點瑕疵。」
「我不想以后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起喬音,膈應。
」
「謝謝你這麼多年對我病情的容忍。」
我隔著淚花望他最后一眼,然后決絕地關上門,將他徹底地擋在屋外:「但恕我容忍不了你和喬音的茍且。」
「我不會原諒,不會回頭,你簽好那份離婚協議,然后,盡快地寄給我。」
16.
門合上。
我面目表情地拭去眼角的淚,聯系了當初車禍后將我送去醫院的路人。
花高價從他手里買下了我渾身傷痕地爬到路邊攔車的行車記錄。
還有他救我之前,為了防止我事后碰瓷錄制的高清錄像。
我讓他在恰當的時機幫我把這一切發到網上。
他問:「那什麼時候才是恰當時機?」
我回:「到時你就知道了。」
處理完要事去了游戲房,葉榛看了我一眼:「你這罵人技術不行啊,改天給你整個罵人合集。」
我就差鞠躬了:「請葉老師出書。」
不過我愛動手不動口。
罵人學不會也沒事,「會」殺人就行。
我要的本就不是發泄后的痛快,而是先積累陸縉時的愧疚值。
吃完晚飯,幾個頂流終于要結束假期去工作了。
他們還擔心我一個人在家無所事事會胡思亂想。
于是徐大導演薅著我進了他們的劇組。
友情客串。
地點就在我家附近的影視城。
喬大編劇走之前,著重地強調,他會以最快的速度為我量身定制好大女主劇本。
裴大影帝也說一定空出檔期,爭取成為我的男主角。
模特弟弟們撒潑打滾地要我從他們中選出首個跟我合拍雜志封面的人。
而葉榛賴上我,讓我答應下次去她演唱會給她撐場子,作為罵人合集的報酬。
我只能「好好好」「是是是」全部應下。
明明帥到腿軟卻毫無存在感,一直神出鬼沒的穆閑倒是沒什麼要求,只是一直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