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嘗?」
他遞給我半個蘋果,而另外半個被他遞到嘴邊,「味道還不錯。」
「謝謝。」
我接過,咬了一口。
確實還不錯。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我們還是同往常一樣,誰也不提離婚的事。
只不過有些地方不一樣了,我偶然會看著江時謙的背影發呆,又在見面的時候假裝不在意走過。
奇怪,又說不出哪里奇怪。
正好曾經留學時認識的一個朋友來我的城市游玩,我便抽出時間和他見了一面,順便放松一下心情。
13
查爾斯一見到我就開始大呼小叫,
「秦,你現在越來越美了!」
「謝謝。」
我詢問過查爾斯的意見,點完了菜,一抬頭,他還在盯著我,
「怎麼了?」
查爾斯搖搖頭,「感覺你在為一件事苦惱,或者是為一個人而心煩?」
他那雙湛藍的眼睛幾乎能洞察人心。
「你說得對。」
我也不打算瞞著他。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簡單描述將被逼婚聯姻這件事告訴了他,查爾斯扣著桌面,總結,
「所以是一個英俊的、風趣耐心的男人,是你的宿敵,也是此時此刻讓你煩惱多天的人。」
我勉強應下,「差不多吧,不過我可沒說他長相,你怎麼猜到的?」
查爾斯眨了眨眼睛,「我想他現在就在這。」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玻璃窗外,江時謙正站在不遠處。
注意到我的視線,他抬起手,打了個招呼。
我跟著江時謙回去了。
車內,甚至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你最近不是很忙?」
我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怎麼在這兒?」
和查爾斯約見的地方是這座城市的大型娛樂中心,江時謙的公司離這里還有段距離。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精準出現在這家餐廳外,出現在我和查爾斯約好的餐桌旁的。
「你不也忙?」
他反問了一句,語氣生硬,「還不是有時間出來見這個合影男。」
「合影男?」
「打開你的朋友圈,正數第三條,就是和這個男的合照。」
我依言打開,果然如江時謙說的那樣。
查爾斯穿著學士服,我在旁邊替他捧花,還比了一個耶。
「好久沒見面的朋友,吃頓飯也沒什麼吧。」
我收起手機,心里莫名有些慌亂,故意強調了「朋友」這個詞。
「我知道,朋友嘛。」
江時謙看著前方,真真假假地感慨了一句,
「畢竟小爺這麼帥的你都沒看上,看得上他?」
沒等我反應過來,江時謙又補充了,
「我說秦撫聲啊,連我這樣的都不喜歡,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喜歡長著翅膀能帶你飛天的?還是喜歡會噴火噴水的?」
我直接僵在了座位上,半晌才吐出一句,
「難道我喜歡的是葫蘆娃嗎,噴水噴火的。」
「對,」江時謙慢條斯理地扯松了領帶,「這世界上沒有葫蘆娃。」
「所以勉為其難看看我吧。」
14уż
過去的二十幾年都沒有今天給我的沖擊大。
江時謙,這個我從小到大的死對頭,居然對我有所圖謀。
我腦袋發懵,將身體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個腦袋來,反反復復看手機確認今天不是愚人節。
「咚咚咚。」
門突然被敲響,是江時謙的聲音,
「飯做好了,出來吃吧。」
這家伙勤勤懇懇做了一大桌,賣相看起來比上次好多了。
吃完,我正要溜回房間,他還端來一盤水果,
「帶進去吃吧,怎麼看見我像看見老虎似的,從前也沒見你怕過我。
」
以前你也沒這樣啊。
見我為難,江時謙揚起嘴角笑了,
「多大點事,我又不會死纏爛打,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
「就是稍微有點傷心罷了,你要是不答應,明天我們就要離開這個房子了。」
破產的事被我們揭穿后,我和江時謙約好過段時間去民政局把離婚證領了。
不過一直被各種各樣的事耽擱,而明天,就是我們說好的日子。
領完離婚證,我回我的秦家做我的大小姐,江時謙回他的江家,似乎一切都不會發生什麼變化,可只有當事人知道,很多事都不一樣了。
這天晚上,我失眠了。
睜著眼睛看向天花板,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
江時謙在房門外等我,他神色黯然,卻裝作不在乎,露出個笑來,
「走吧。」
15
出門的第一步,我們就被困住了。
大門的鎖壞了。
不管是用指紋還是鑰匙,通通打不開。
我們兩對著這扇門看了一會,江時謙最后決定從窗戶爬出去,從外開門試試。
「注意安全。」
我幫他扶著凳子,他動作靈活,從窗口一躍而下,
「啊。」
落地那一刻,外頭傳來一聲清晰的痛呼。
「怎麼了?」
我心慌了一下,探出頭去。
這家伙分明好好地站在地上。
「騙你的。」
他轉過身去,還以為我沒發現他在笑,肩膀顫動,像一只偷腥的貓。
可江時謙在外面搗鼓了一會兒,還是沒把門打開。
「奇怪,明明昨天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
隔著一堵墻,江時謙打了個噴嚏,
「要不叫開鎖師傅吧。」
開鎖師傅來了又去,出個門就浪費了一個多小時。
好不容易坐上車,我靠在座椅上,朝窗外看這棟房子。
自從和江時謙「聯姻」后,每天都會回到這里,幾乎習慣了在這兒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