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溢了出來。
「娘子是不是嫌棄我,所以才跟我分房睡?」
「不、不不不不是,我怎麼會嫌棄你呢?」
我這還是第一次見男人落淚,更何況還是林墨落淚。
心里一緊,萬般心疼。
我可算是理解了什麼是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林墨莫不是妖精變的吧?
不應該啊?可沒說這是玄幻文啊?
「那,娘子為何不與我同房?娘子可知,成親后沒幾日就被趕去書房,就連那些學生都在私底下笑話我。」
林墨越說越委屈。
倔強地不讓眼淚掉下來。
我可見不得這樣的他,看起來很好欺負得緊,讓我忍不住想把他醬醬釀釀。
但不行,他太虛弱了。
「沒、沒有,我怎麼會嫌棄你呢?只是你身子太虛弱了……」
話未說完,林墨又委屈上了。
「所以娘子是嫌棄我身子虛弱咯?」
林墨聲音哽咽。
「我知道,我就知道,像我這樣殘破的人,又怎配得上娘子這天仙般的女子。
「娘子嫁與我不過是我承了岳父岳母的情罷了。
「該是阿牛哥那樣英勇的人,才配得上娘子。
「是我不該,是我貪心了,是我奢求過多……」
我一把捂住他叭叭不停的嘴巴。
這……小白蓮人設是無論男女,話都這麼密嗎?
但這樣子看起來,若是不給他安撫好了,我也別想安寧。
「瞎說什麼呢,你是我自己選的,關爹娘什麼事兒?
「你也別那麼說自己,不管你在別人心里怎麼樣,你在我心里,就是千般萬般好,世界第一好。
「還有啊,我跟那阿牛哥可什麼都沒有,你可別亂說。」
「真的?」林墨抬眸,帶著些不信。
美眸清澈,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濕潤。
「當然是真的!」
「可是,你上次吃了阿牛哥送來的肉包子,卻沒有吃我買的杏仁酥。」
林墨依舊委屈。
一句話給我問噎住了。
小白蓮是什麼記仇的人設嗎?
杏仁酥這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4
那是我回來的第四個月。
阿牛哥就家住我家隔壁,在鏢局當鏢師,他家小妹阿花沒事兒就喜歡來找我玩,聽我給她講京城的事兒。
阿牛哥走鏢回來路上打了頭野豬,家里包成了包子,下午阿花來找我玩的時候,帶了些過來。
不得不說阿牛娘的做飯手藝確實好,我一口氣吃了四個,喝了半碗茶,肚子差點兒給我撐爆。
坐在躺椅上,一動都不想動。
晚上林墨給我帶回來的杏仁酥,我一口也沒吃,給他說了,我下午吃了阿花帶來的包子,現在實在是撐得吃不下。
當時他沒什麼反應,只是在聽見娘說:「阿墨快來嘗嘗,這是你阿牛哥打的野豬包的包子,可香了。」
那瞬間,跟川劇變臉似的,臉瞬間黑了。
還紅了眼眶。
「阿牛哥向來厲害,就是這包子也比我的杏仁酥好。
「只怪我不能去親手去為夭夭打杏子,做杏仁酥。
「夭夭不喜歡也是應該的。」
林墨委屈得不行,把自己關在房里,晚飯都沒有吃。
娘說,林墨自幼無父,只有個孱弱的母親。
小時候沒少被人欺負,都是阿牛幫他,所以他從小沒少被他娘親拉出來和阿牛做對比。
娘說,林墨的娘親是個好的。
知書達理、溫婉柔弱,是個人看了都會心動,看得出來以前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她對每個人都很親和有禮,也樂于助人。
當初爹接了個大單,但被人坑了,所有積蓄采購的木頭全被水淹了,交不了貨,只能賠錢。
要不是林墨娘教她刺繡,給她介紹買家,貼補家用,他們可能挺不過那段日子。
娘說,林墨娘也不是個好的。
林墨娘的好是對外人的,而林墨,不屬于外人。
林墨娘對他極其冷漠,甚至還帶著些恨意。
她雖沒有虐待他,但也沒有在意他。
無論他有沒有受傷,心情好不好,她都不會管。
每次在阿牛送他回家時,她都會毫不吝嗇地夸贊阿牛,甚至不止一兩次地說,如果阿牛是她兒子,那該有多好。
她唯一對林墨在乎的就是課業。
背錯一個字,十個板子。
林墨第一次童生落榜時,他被綁了起來,滴水未進地吊了兩天。
自那以后,林墨的學業突飛猛進,成了鎮里有名的天才少年。
想到這里,我不禁紅了眼。
他那麼小,卻受了那麼多罪。
我抱住他。
「我喜歡是林墨,也只喜歡林墨,阿牛哥就算再好,也比不上我的林墨好。」
「娘子,我信你。」
林墨虛弱地回抱我,將他的臉頰往我頸窩里蹭。
說實話,有點兒癢,想推開,又不忍心。
「娘子,那我們今晚是不是可以同床睡了?」
林墨小聲試探性地問道。
我松開他,坐正,在他的緊張和期待中回答了:「可以。」
那瞬間,他的眼睛都亮了,整個人看起來也精神了很多。
「太好了!這兩晚沒有娘子在身邊,我徹夜難眠,這才會在課堂上暈了過去。」
我看著他有些心疼,又有些好奇。
我不是杠,我就是單純地好奇。
「那,前十九年,相公你是怎麼睡著的呢?」
5
自那天起,我就開始學習廚藝,希望以食補給林墨補身體。
至于睡覺這事兒,我還是拒絕的。
林墨委委屈屈地問:「娘子,可是覺得我做得不好,讓娘子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