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琉璃碗說你天天挑食不吃綠葉菜還討厭蘑菇,還裝得一副什麼都吃的三好模樣。」
江郁突然紅了眼眶,滿眼溫柔地瞧著我:「糖糖,原來你這麼關心我。」
我:6。
他真的,我哭死。
4
江郁不相信我能聽見物件們說話,他只相信我對他情根深種,體貼入微。
好想把毒芹菜塞他嘴里給他治治腦袋啊。
我手邊的茶杯吐槽:【你才知道,你六歲時把我送給了江郁,這十多年我就沒休息過,他天天拿我喝水啊。】
我坐在軟椅上偷摸拿余光瞟江郁,總是若有若無地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
我娘與江郁的母后是手帕交,少時我曾在宮內住過一段時間,就是那時候我跟江郁兩看生厭。
我說這小池塘里養的鴨子真可愛,當晚桌上就是全鴨宴。
我說去御清池釣魚,他第二天就拿走所有的漁具去錦鯉池垂釣,那錦鯉能吃嗎!
我說月見草好看只可惜夕開朝敗,他趁著月見草沒開花全都拔光吊在梁下風干。
住了小半年,我實在是受不住哭著回家了,從此對江郁陰影深種。
沒想到造化弄人啊。
我感慨的時候,岑內侍顛顛地又來了,說讓我去江郁寢殿伴駕。
他指定冒啥壞水呢,天天讓我去,天天躺得繃直,啥也不干。
我猛然反應過來,他這般作為是不是讓我給樂嬪作靶子啊,讓天下人都知道最寵我,然后偷摸護樂嬪平安,畢竟江郁三天兩頭地往樂嬪的月齡宮跑而且她還被毒過。
狗東西,我心一橫:「我不去。」
岑內侍:「嗯?」
我認真點頭:「我不去。
」
岑內侍佝僂著老背哆哆嗦嗦地離開。
沒一會兒,江郁風風火火沖進我的芷蘿宮:「阿棠,你不舒服啊?」
我抓緊把棉花塞進耳朵里躺床上裝睡,梨清小聲回話:「陛下,娘娘這幾日因毒的事睡不安穩,今晚好不容易睡得早了些。」
江郁壓低了聲音:「好好照顧你們娘娘,下毒一事朕定會給阿棠一個交代的。」
江郁走后,守在外面的小德子氣鼓鼓地進殿:「果真讓娘娘猜著了,陛下真的往樂嬪的月齡宮去了。」
「純妃這幾日也天天去勤政殿給陛下送湯羹,陛下也總留純妃伴駕。」
我后槽牙磨得吱吱作響,這是拿我做擋箭牌啊,我就知道這小子點我名讓我進宮沒憋好屁!
5
我讓梨清、小德子他們去打聽下樂嬪,可他們只打聽到樂嬪是張家從江南接回來的女兒,之前從未在京中露過面。
不中用啊,我趁人半夜人少偷摸去小花園跟花花草草打聽情報。
我在涼亭里、花圃前、小池塘,到處跟梨清討論樂嬪,可滿宮的石桌石椅、花花草草都未曾見過樂嬪,只絮絮叨叨地吐槽說純妃總來小花園月下起舞蹲江郁。
廊柱咳了兩聲表示:【舞跳得挺好,可小皇帝總去錦鯉池啊,傻孩子也不知道換個地方跳。】
我滿臉無語地坐在庭院里,合著滿宮都沒見過樂嬪,江郁就這麼愛?
我心一橫帶著梨清直奔月齡宮,就算是做替死鬼也得死個明白吧。
半個時辰后,我坐在月齡宮瞧著比我高一頭半的樂嬪陷入了沉思,江郁喜歡這種有安全感的?
瞅著年齡還有些許大哈。
樂嬪輕搖蒲扇抱著小貓,笑著問我:「嫻妃娘娘怎麼來臣妾這里了?」
我一陣囁嚅:「就,就想來瞧瞧。」
樂嬪的貓懨懨地窩在她的腿上,捏著嗓子喵喵叫:【這麼熱的天還非得抱著穿著皮襖的我,我犯天條啦,就非得熱死我唄。】
我咳了兩聲:「樂嬪的貓這幾日是不是有些懨懨的?」
樂嬪聞言將貓放在軟椅上:「嫻妃娘娘也養過貓?」
我搖搖頭:「以前堂姐養過,小貓喜涼,夏日比較熱得散熱。」
樂嬪瞧了瞧我又看了看呆滯的梨清,笑得眉眼彎彎:「從小吃得比較好,長得高了些,沒嚇到嫻妃娘娘吧?」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晃晃悠悠走出了月齡宮。
剛出門就碰見匆匆趕來的江郁,江郁拉住我的手:「阿棠,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我不能來嗎?
我微不可察地翻個白眼:「臣妾來了許久還沒有見過樂嬪,特地來瞧瞧。」
江郁連連點頭,拉著我的手往里走:「正好,朕今日讓御膳房送了好些炸黃魚。」
咱仨一起用膳?畫風不會奇怪嗎?
樂嬪歡樂地給我夾菜,江郁不斷地黑臉:「張松,你給我離宋棠遠點!」
我一愣,這樂嬪不僅長得高,連名字也這麼勇猛哈!
江郁滿臉怒氣將我連人帶凳子搬到他旁邊:「阿棠,你離他遠些,他是男的。」
滿屋的物件仿佛瞬間活了過來。
屏風:【啥?樂嬪是男的?】
貓:【我臟了,我一小公貓,他天天摸我肚子!】
被子:【啊?我說怎麼每天早晨都有些不對勁呢。】
我覺得我兩眼睛在江郁跟樂嬪間已經看不過來了,所以……
江郁其實是喜歡的是男子,但礙于性別,所以給了張松一個樂嬪身份讓他進宮伴駕?
信息量太大了,我覺得我頭發都燒了。
許是我的視線太過赤裸,江郁忙放下筷子解釋:「不是,阿棠,我倆什麼都沒有,他其實是魏家的遺孤,被張家收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