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雙腿殘疾,但溫柔體貼是個戀愛腦。
直到某天,我發現他是一本書里的反派。
反派性情扭曲,心狠手辣,把男主踩在腳底摩擦。
案發現場,我從暗處走出:「你在做什麼呢?」
他看到我仿佛被突兀按下了暫停鍵,僵硬地轉過身,乖巧道:
「……在做腳底按摩。」
1
「你男朋友就是個變態反派!他騙了你!」
夢里,有道聲音在我耳邊喊道。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
我指著正手握匕首、慢悠悠朝一個女人靠近的反派,氣鼓鼓反駁道:
「我男朋友是殘疾人,但他的腿是好的。」
畫面里的女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饒命。
反派背對著視野,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吵死了。」
他揪住女人的頭發迫使她仰脖,匕首往前一送。
干脆利落,一刀割喉。
只有視角沒有身子,但我還是沒忍住發抖。
「書里他繼母對他明明很好,但就因為她是男主母親,反派還是把她殺了。」
那道聲音再次重復:「你男朋友就是個變態!」
我剛想反駁那不是我男朋友,畫面里的反派卻已經站起身,回過了頭。
俊白的臉,英挺的五官,眉間濺著一抹紅血,盡顯妖冶。
他忽然微抬頭,露出一雙亞洲人極少見的深窩眼。
對上他眼睛里的陰翳,我心口重重一跳,猛然驚醒。
「怎麼了,做噩夢了?」
還沒喘過氣,身旁便響起一道關切的問詢聲。
我下意識側眸,對上一雙再熟悉不過的深窩眼。
夢里的男人和眼前人的臉驟然重疊。
一模一樣!
2
我倒吸一口涼氣,因未散的驚懼被嗆得咳嗽。
「嚇到了?」
林蒔抬手輕拍我的背,動作溫柔地安撫。
「別怕,只是個夢,我在這里。」
我抬眼看他,愣住了。
又是完全不一樣的。
深窩眼最是深情,林蒔又從不掩飾對我的喜歡,看我時眼里總是愛意滿滿。
和夢里殺人不眨眼的反派,有著天壤之別。
「嗯,我沒事。」
我掩下情緒坐起身,視線掠到林蒔垂放在輪椅上的雙腿,頓了頓。
我若無其事地洗漱、吃早餐、去上班。
臨出門時,林蒔忽然拽住我的手。
他耷拉著眉眼,委屈無辜地控訴:「又又,你忘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仰頭指了指自己的側臉:「親親。」
一早上紛亂心緒頓時煙消云散,我的心軟得一塌糊涂。
我捧起他的臉,吧唧一口。
「乖。」
這麼可愛的小奶狗,怎麼可能是心狠手辣的反派呢?
一定只是夢而已!
我放松心神去了公司,進大廈時和陌生人擦肩而過,發生了碰撞。
「抱歉。」
我從手機上抬起頭,隨口回了句:「沒關系。」
男人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我朝前走了幾步,腦中靈光一閃,豁然停住腳步。
剛剛那張臉……
是我在夢里見過的,書里的男主角。
3
等我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我失魂落魄往回走,一邊回想林蒔說過的話。Ⴘȥ
林蒔說自己爸爸娶了后媽,后媽帶著私生子進門,大家都偏愛那個弟弟。
他自力更生,金融創業,幾乎和家里斷絕關系。
這些,隱隱都和書里對應上了……
「又又,我是沒有家的人,你會嫌棄我嗎?」
那時候林蒔小心翼翼地問我,我曾抱著他向他保證:
「林蒔,我會給你一個家。」
想到此,我咬咬牙掏出手機:
「幫我查個人。」
電話掛斷,我剛進公司就聽見同事在喊:
「又又,有你的跑腿。」
我困惑接過,拆開盒子。
里面是一條兔頭形狀,中間嵌寶石的精致項鏈,一看就價格不菲。
「哇,好漂亮,又是你男朋友送的吧?」
同事紛紛過來圍觀,驚嘆道:
「上次發個朋友圈說想吃城南的蛋糕,他就跑了半座城給你送來。」
「快說說,這條項鏈又有什麼講究?」
我也摸不著頭腦,手機正好收到林蒔的新消息:
「傳說瑞兔是掌管夢境的神仙,它身上有顆寶石可以幫助夢者從噩夢中解脫。
「希望我的又又,每天都好夢。」
我怔住。
從我驚醒到現在不過三小時,他就為我的夢境尋了庇護。
4
「我靠,這是什麼神仙男友啊?」
「你忘了上次我們玩的大冒險了?他男朋友可是頂級戀愛腦!」
同事們當著我的面聊起八卦。
「記得記得,我們讓又又給他發:如果我喜歡上別人了,你會做什麼?」
「結果他男朋友秒回——」
大家紛紛看向我,用揶揄的語氣說出林蒔的回答:
「做小三,勾引你重新喜歡我。」
我在起哄聲中紅了臉,急忙把人都趕回工位。
她們不知道的是,那天林蒔在我們聚餐的酒店樓下等了一夜。
我上車后,他就紅著眼把臉埋進我的脖頸,近似哀求地說:
「又又,別喜歡別人。」
我心里又酸又漲,為自己對林蒔的懷疑感到愧疚。
午睡的時候,我就把項鏈戴在了脖子上。
但我還是做了個夢。
夢里反派林蒔面容狠戾,把男主踩在腳底摩擦。
那道聲音適時蠱惑:
「他的腿沒殘,不信你去試探。」ýʐ
5
林蒔的腿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
那年我們一起去爬山游玩,突逢暴雨。
我跌落山坡之際,林蒔護著我一起滾到了坡底。
我只受了點皮外傷,他的腿卻傷到神經,自此癱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