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倒好,辱我打我就算了,還把這事鬧上公堂。
「林家非要把你強塞于我,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說完,裴紹還暗示性地朝我小腹看了一眼。
10
「娘哎!真是好大一出戲!」yz
「對啊,這麼一來,林家的所作所為就完全解釋得通了。不然我還困惑呢,兩個閨女誰嫁不是嫁,同探花結親多光彩的事啊,怎麼非把人打成這樣子。」
「對對對,這是硬要按著裴公子當王八啊,林二那個野男人是誰?」
眾人議論紛紛,林菀氣得額角青筋暴起,她大吼一聲,朝裴紹撲過去。
「你放屁,我撕了你的嘴!
「你這狗東西,忘恩負義,還敢朝我們清兒身上潑臟水,我打死你!」
父親也跟著沖了過去,兩旁的捕快立刻蜂擁而上,把裴紹護在中間。
裴紹神情悲憤。
「你林家勢大,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想殺人滅口嗎?」
裴紹演技高超,要不是我重生之后還有原主的記憶,我自己都差點信了。
等反應過來,我全身的熱血都往腦門上涌。
不愧是探花郎,這一招反客為主,顛倒黑白,用得真是漂亮啊。
林家人做事,我還看不透,暫且先放一邊,可裴紹這頭,分明是為了自己的前程,要置我于死地了。
戰斗號角吹響,我精神頓時為之一振。
我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眼中滿是驚愕、茫然、不可置信,我嘴唇微微顫動,好一會,才帶著哭腔質問:
「什麼男人?裴郎,你說的話,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
「是不是京中出什麼變故了?裴郎,你——我不要緊的,萬事都以你的前程為重,若是你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非要這樣才能脫身,我不怪你。
「你知道的,不管你對我做什麼事,我都心甘情愿。」
我一邊說,一邊滿眼癡情地看著裴紹,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
圍觀百姓紛紛感嘆。
「哎,這事我也看不懂了,林二姑娘在咱們縣里素來名聲很好,我瞧著她不是做這種事的人吶。」
「就是,你看她這模樣,像是能演出來的嗎?要我看還是那探花郎有問題。」
眼看著輿論的風向又往我這邊傾斜,人群中忽然響起一聲暴喝:「橫掃千軍!」
11
父親忽然搶過衙役手中的殺威棒,蹲下身,以自己為圓心,掄著棒子用力掃了一個圈。
一圈的人應聲倒下,包括裴紹。
就趁這個機會,林菀原地彈起,從空中猛地撲向裴紹,一下子踩在了他背上。
她下手一頓王八拳,一邊打一邊喊:「叫你欺負我妹,叫你污蔑我妹,去死吧你!」
兩人搭配之嫻熟,不難看出,這同樣的招數已經使了無數次。
我目瞪口呆,完全忘記了下一步動作該怎麼做。
一旁的陳縣令勃然大怒。
「住手!林業成,你擾亂公堂,好大的膽!」
百姓們不滿。
「就是,這林家怎麼老打人啊!」
「對啊,這是要堵住裴公子的嘴,怕他說出更多細節吧!」ȳƵ
「那林二十有八九有問題,林家也太猖狂了!」
人向來都是同情弱者的,我一哭,眾人看我形象柔弱,便傾向于信我,現在裴紹被揍,同情的對象換成他,輿論風向又全變了。
我剛才這出戲,算是白演了。
陳縣令在旁邊氣得跳腳,父親和林菀兩人,一人大戰衙役,一人趁機毆打裴紹,百姓們在旁邊叫罵喝止,縣衙里亂成了一鍋粥。
一直鬧了許久,陳縣令叫人把百姓都清退了,然后又派人去北營請了父親的上峰過來,局面才算穩定下來。
今日來的,是京北大營的指揮使衛朔。
衛朔年方二十出頭,一身戎甲,劍眉星目,周身寒氣逼人。
他位列三品武職,父親是一品國公,母親又是太后的侄女,滿門勛貴。父親一看見他,頃刻間便老實下來,行完禮老老實實垂著頭站在一邊。
12
衛朔三言兩語問清楚狀況,冷著臉看向裴紹。
「你是要同林家退婚?」
裴紹搖頭苦笑。
「指揮使大人,談不上退婚,我只是想改娶林菀,可如今鬧成這樣,這婚事我是萬萬不敢要了。不管林清還是林菀,我都不想再跟林家有任何瓜葛。」
林菀在旁邊跳腳。
「呸!輪得著你退?要退也是我林家退,我林家還瞧不上你這白眼狼!」
「嗯,把婚書拿來我瞧瞧——」
我們兩家遞上婚書,衛朔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兩手捏著婚書掃了一眼,順手扯成碎片。
他隨手一揚,紅色的紙屑飄飄灑灑落在地上。
「這婚事就此作罷。」
衛朔拍拍手,起身便要離開。
裴紹急了。
「衛大人,你看他們把我打的,這事——」
衛朔腳步一頓,居高臨下地看向裴紹,眉眼如刀。
「你尚未入職翰林院,如今一介白丁,打便打了,你有意見?」
裴紹頓時一噎,被他的氣場所震懾,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衛朔又轉頭看向我,強壓著耐心。
「你也有意見?」
我屈膝行了一個禮,正要說話,父親忽然一把扯住了我。
「沒、沒意見。」
「嗯。」
衛朔淡淡地冷哼一聲,帶著一干將士,來得快去得也快。
等他們一離開,裴紹頓時松了口氣。
他狠狠地「啐」了一口。
「今日的事,我同你們林家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