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投胎成了九王爺府門前的石墩子。今日府內大擺宴席,我幻化成人形去偷吃。
卻被九王爺誤認為是太后送來的小妾。
他想要將我打橫抱起,結果被我給砸暈了。
王爺多日不醒,我良心不安,偷偷去探望他。
結果剛坐到床邊,手忽然被握住,他眉眼含笑:「抓到你了。」
1
死后投胎,閻王說我下輩子是石墩子。
我瞪大了眼:「可我是女孩子誒!」
女孩子怎麼能投胎成石墩子!
閻王頓悟:「那就粉色的石墩子。」
我:?
這是顏色的問題嗎!
最終,我投胎成了九王府門前,鎮宅石獅子下墊著的那塊石墩子。
石墩子一夕之間變成粉色太過詭異,九王府的管事當即請來道士作法,說要看看,這是妖邪還是祥瑞。
道士什麼都沒看出來。
但我發現,道士走后,夜里我可以幻化成人形,只是白天又變回石墩子。
今夜九王府設宴,賓客眾多,我悄悄從宴席順走好多美食,都沒人發現。
我躲在假山后面邊吃邊哭——這他娘的好吃得舌頭都要掉了!
嗚嗚嗚,還是做個完整的人好啊!
「誰在那里?」ўƵ
身后突然傳來帶著醉意的聲音,嚇得我渾身一激靈。
嘴里還塞著大半個豬蹄,我僵硬地回頭看。
聲音的主人頭戴紫金冠,面如朗月,廊下的燭火讓他的輪廓散發柔和的光,像謫仙一樣。
我一時呆住,剛想開口,就被豬蹄嗆住嗓子,臉頰嗆得通紅。
他挑起眉,將手上的酒壺遞過來,我狠狠灌了幾口,終于順下去。
「你是何人?」他用折扇挑起我的下巴。
我是你門前的石墩子。
但我不敢說,我怕被當成邪祟打死。
我的眼神閃躲,正想著如何編身份,他又開口:「莫不是太后娘娘的人?」
太后?
太后是皇帝和九王的長輩,我若是太后的人,不論此人是誰,應該不敢把我怎麼樣。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矯揉造作地望他:「奴婢正是太后娘娘的人呢。」
他眸色漸深,唇角忽然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既如此,過來。」
2
我跟在他身后四下張望,打算找個合適的時機溜走。
忽然,一個不察,我被他勾著腰封攬進廂房里,作勢就要低頭吻我。
我瞳孔震驚,雙手抵住他的胸口:「這是作何?!」
他低笑一聲,似是不滿,淡淡的酒氣縈繞在我鼻尖。
「太后娘娘送給本王的侍妾,倒是端的個好架子。」
侍妾?
本王!
他就是九王爺齊珞?!
我心下后悔,今晚不該出來偷吃。
這幾日就聽過,齊珞風流成性,愛好美色,曾有夜宿萬花樓九日的風流往事,如今我這樣的小美人擺在他面前,豈不是羊入虎口。
我低聲開口:「其實我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侍妾?那便是賊?」
他貼近我的臉,直直看我。
不不不,賊就更不是了,我只是來品鑒美食的。
我斂著眸子,心中叫苦,投成怪胎也就罷了,還沒活幾天呢就要香消玉殞了。
他忽然笑出了聲,我抬眸,只見他眉眼彎彎:「本王喜歡你這欲擒故縱的樣子。」
說著,就要將我打橫抱起。
卻不想下一刻,我重重砸在了他身上。
我忽然意識到,雖然我幻化成人了,可我的重量還是石墩子的重量。
低頭一看,糟糕,他被三百多斤的我砸暈了。
3
王府進進出出來了好多御醫。
下人說,齊珞不知道染了什麼邪祟,倒在廂房里已經三日未醒。
我在大門口聽到這話,心中隱隱有些愧疚和擔憂。γƶ
那小身板看著就不結實,人不會被我壓壞了吧。
這樣想著,我連飯都沒心思偷吃了,夜間一變成人形,便潛進齊珞住的院子,想瞧瞧情況。
廊下燈籠盞盞,當值的丫鬟靠在廊柱上,困得直點頭。
我從窗子翻進去,室內亮著一盞燭臺,床上的人兒雙眸緊閉,臉色發白,看情況確實不太好。
心下愧疚又增幾分。
看他額間有細細的汗,我下意識拿出帕子輕輕擦拭。
目光開始游移。
凌厲的眉骨,直挺的鼻梁,流暢的下頜,微抿的薄唇。
哦,還有一雙蘊含著山水似的眼眸。
嘖嘖,真是俊俏極了。
等等!他閉著眼,我怎麼看得到眼眸!
手忽然被握住,他眉眼含笑:「抓到你了。」
4
我被反剪雙手綁在床上,他笑盈盈的眼眸一瞬不瞬看著我。
讓人心里發毛。
「我看到了。」他慢悠悠地開口。
看到……什麼了?
秉持說多錯多的原則,我沒敢輕易接話。
半晌,他的笑意淡薄,說出口的每個字卻如驚雷:「方才你如何從石頭變成人,我看到了。」
我立即緊張起來:「你要殺我?」
他竟真的認真思考起來:「邪祟害人,本王身為南楚皇室,理該為民除害。」
「不不不,我不害人的,我是好人——啊不,我是好石頭!」
他好整以暇看我:「既是好石頭,卻把本王砸暈了?這難道不是害人?」
我頭搖得像撥浪鼓,委屈巴巴:「我不是故意的,是你非要抱我——」
他眼睛一瞇:「怨我?」
當然怪他,但我只是一坨平平無奇又柔弱的石墩子,于是小聲嘟囔:「怨我,怨我。」
他哼了一聲,冷晲著我:「瞧你長得還行,本王姑且留你小命,以后便來本王屋里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