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偏偏,這些事件的主角是宋靜安和太子,一個是當今太子,一個是未來太子妃的庶妹。
更遑論這兩人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對方的傾慕之意。
故而,一段佳話傳著傳著也就變了味。
所以早在太子跪求與我退婚之前,父親就已經阻斷了宋靜安和太子的聯系,并罰她在祠堂內反省,沒有父親允許,不許踏出祠堂半步。
5
我到祠堂的時候,宋靜安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一旁的茶桌上還擺著兩碟沒吃完的糕點,精致嬌俏的小臉帶著說不出的明媚和張揚。
不像是來反省的,倒像是湊巧過來閑坐片刻似的。
「姐姐你來做什麼?」
見到我,她略微有些驚訝,但卻是連起都懶得起來,依舊是懶懶的倚在椅子里。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她便又一揚眉,饒有興趣道:「莫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姐姐,不是妹妹想和你搶,只是據我了解,你和云珩哥哥雖然早就訂了親,但是你太古板,太無趣了,云珩哥哥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強扭的瓜不甜,封建婚姻是不會幸福的。」
說著,宋靜安還一邊搖著頭,一邊嘆了口氣,語氣憐憫且鄙夷。
我抬眸迎向她略帶嘲諷的目光,淡淡道:
「妹妹說得對,強扭的瓜不甜,既然妹妹和太子殿下是兩情相悅,那作為姐姐,我自是不該阻攔你們。」
「你什麼意思?」聽到我的話,宋靜安頗為震驚,倒是舍得從椅子上起來了。
「今早,太子殿下長跪在御書房前,向陛下請命與我退婚,我已經答應了,如今太子殿下與我,已經沒有半點瓜葛了。
」
她猛地向前一步,躍到我跟前,語氣中帶著詫異和疑惑:「你真的和云珩哥哥退婚了?」
「自然是真的,妹妹不信的話,可以出去打聽一下,這件事,如今整個京城應該都知道了。」
我話音剛落,就見宋靜安白凈的小臉上浮出了幾絲難掩的喜色,她欣喜道:
「那我與云珩哥哥的婚事呢?陛下可有說定在了何時?」ӳz
我頓了頓,擰起眉頭:「這,陛下倒是沒說,況且,為太子殿下選定貴妾,并不需要陛下下旨,」
聞言,宋靜安臉色忽地一黑:「貴妾?為何是貴妾?云珩哥哥不是說了要娶我為妃嗎?」
「那怕是要讓妹妹失望了,太子殿下是儲君,地位尊貴,哪怕他一心只想和妹妹一生一世一雙人,但太子妃之位與妹妹,實在是難相匹配啊。」
我緩緩說著,帶著幾分惋惜。
宋靜安皺著眉,頗有些咬牙切齒地盯著我:
「我既然來到這個世界了,那就一定要混得風光無限,不就是一個太子妃嗎?我倒是要讓你看看,我當不當得了!」
6
半月之后,年關將至,一紙賜婚圣旨降下,宋靜安如愿成了準太子妃。
隨之而來的,還有她被封為寧德郡主的消息。
許是被我那晚的話刺激到了,父親解了宋靜安的軟禁后,她便再沒回過將軍府。
她搬進了太子府的別院,開始一股腦地為太子諫言獻策。
上至行軍布陣,下至水利務農,她幾乎在每方面都為太子提供了良策,使得太子在朝堂之上,頗得陛下和百官贊賞。уż
而她也借著太子的名頭,再度成了京中炙手可熱的奇女子,就連陛下也忍不住召見了她。
這一見,無人知道她與陛下說了什麼。
只是等宋靜安從御書房出來時,她就搖身一變,成了寧德郡主,不僅得了陛下的封賞,還得到了和太子妃之位相匹配的身份地位。
京城之中,人人對她艷羨至極。
論身份,她是庶女翻身。
論姻緣,她能讓太子只傾心她一人。
論前程,陛下重視,百官贊揚。
這世間人人都期盼卻難以得到東西,就這樣一一在她身上實現了。
有了陛下的圣旨和全新的身份,宋靜安趾高氣昂的回到了將軍府。
我再見到她時,她穿著華貴,眼中的傲氣又添幾分。
「姐姐,半月不見,你怎麼愈發清減了?要我說,將軍府到底只是官員府邸,這風水還是不如太子府那般養人。」
我細細打量了她一會兒,看來離開將軍府這段時日,太子確實是將宋靜安養得不錯。
短短半月,她的臉頰和腰肢都豐盈了不少,倒是少了幾分我見猶憐的單薄,多了幾分少女氣的嬌俏。
猶記得太子曾說過,他心中的美人,應如弱柳扶風,沒想到如今口味倒是變了。
收回目光,我輕淺一笑:
「我大病初愈,大夫說我身子虧虛,應當溫養,倒是妹妹,如今訂了親,不日宮里便會派人來為妹妹裁制嫁衣了,妹妹還是少貪嘴,以免到時衣服不合體。」
她的臉色僵了一僵,隨即有些不耐煩:
「這就不勞姐姐你操心了,云珩哥哥會親自盯制我們的婚服,自是不會有差池的。」
「那便最好不過了。」
我點了點頭,舉止依舊淡然得體。
大概是見我太過平靜,宋靜安忽地沉了下臉,眼中盡是厭惡與不屑。
「我原以為,這麼多年來,你對云珩哥哥多少是有些感情的,但如今看來,宋玉錦,你果真是這封建時代的產物,是不是不管你愛與不愛,只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便能將自己拱手送給他人?真是毫無主見,愚昧迂腐至極!無趣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