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拳頭攥起。
「姜早,你什麼時候跟他混到一起的?」
我還沒說話,孟則桉就笑了,只是那笑容里譏諷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什麼時候?」
「具體來說三年前我們在一起,兩年前我們有了孩子,今年我們結婚了,季總問的到底是什麼時候?」
寂靜的客廳里,兩個身量都很高的男人對峙著,季焱眼里怒火翻涌,孟則桉則像是看孩子似的,生生站出了一種居高臨下的勝利者的感覺。
我嘆了口氣,上前拽過孟則桉,對季焱道:
「他說得沒錯。」
「季焱,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現在我們也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你跟顧子衿馬上要結婚了,我也已經結婚生子。」
「你只是因為車禍失憶了一時記不清楚而已,我們早就……」我頓了頓,繼續道:
「早就不互相打擾了。」
「打擾?」
季焱后退一步,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可笑。
「姜早,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
「現在你跟我說,打擾?」
我垂下目光,輕聲道:
「你長大了,我們都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孟則桉靠到我身邊,左手抱著孩子,右手握住我的手,無聲宣示主權。
我們三個人站在一起,和對面的季焱分明隔得不遠,卻好像劃出了一條涇渭分明的楚河漢界。
許久后,季焱笑了。
他死死盯著我,冷笑道:
「好,姜早。」
「算你狠。」
04
孟則桉在季焱走了之后沒說什麼,但我明顯感覺出他小心眼病又犯了。
就連女兒讓他親親她,他都親得很敷衍。
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
「我在生氣,快跟我解釋」的低氣壓。
我無奈,走過去抱住他。
「我不知道他會來,他今天突然來敲門,又失憶了,我都跟他說清楚了。」
「以后不會了,嗯?」
孟則桉把領帶扯下來扔在地上,不說話,大長腿一岔坐在沙發上。
半天以后,他大概是自己做好心理平復了,終于開口道:
「我聽說他失憶以后立馬坐飛機回國就覺得不好,緊趕慢趕還是讓他進門了。」
他看起來是恨極了,從來只會陰陽怪氣不說臟話的人竟也爆出一句臟話。
「媽的,怎麼就沒把他給撞死!」
我差點兒被他逗笑了。
孟則桉看著總是冷靜自持,好像天塌下來都不值得他掀起眼皮看一眼似的。
其實一碰上季焱的事兒就小心眼兒。
當時季焱出國后他恨不得給他辦個歡送會把他送走,讓他再也別回來了。
眼下我們剛剛領證,季焱又回來攪和,他不氣才怪。
我哄了半天,賭咒發誓不會再和季焱糾纏他才勉強消氣,卻還是在女兒睡下之后被他折騰得不輕。
第二天一早我拖著酸疼的身體起床,在心里暗罵孟則桉,都眼看著奔三十的人怎麼越發瘋了,不是都說男人過了 25 就開始走下坡路嗎?!
正想著,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
我還以為是送快遞的,接起來剛要說話,電話那邊卻傳來了一個耳熟的女聲。
哪怕隔空都能聽出顧子衿聲音里的輕蔑。
「姜早,我們出來見一面吧。」
我皺眉:「有事兒嗎?」
「我覺得就季焱的事情,我們需要談一談,你說呢?」
我煩躁地揉了揉眉心,直截了當道:
「我跟季焱沒有關系,他車禍撞了頭也不是我去撞的,有什麼事兒你們之間溝通就行了,與我無關。
」
說著我就掛了電話。
對于顧子衿這個人,我是不太喜歡的。
并不是因為季焱為了她拋棄了我,季焱喜歡她也不是她的錯。
只是我很討厭她面對我時永遠高高在上的那副態度,好像我就是什麼讓她既瞧不起又厭惡的臟東西一樣。
明明她和季焱分手后我們才在一起,按道理她才是后來插足我們的小三,卻總擺出一副正宮的姿態。
我好不容易擺脫過去,有了新的生活。
不管是季焱還是顧子衿,我都不想再和她們糾纏了。
……
我以為我和他們都說清楚了,卻沒想到季母生日宴那天,我去送禮物時卻看到顧子衿坐在季母身邊。
她直勾勾地看著我,明顯是為我而來。
我假裝沒看見:「既然有客人,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著就要走,卻被顧子衿叫住了。
「站住。」
「姜早,季焱去找你了吧?」
我回過身:「你想說什麼?」
顧子衿微微抬起下巴:
「姜早,我真沒想到你這麼陰魂不散。」
「我知道你早就喜歡季焱了,所以趁著我們分手的時候爬上了他的床逼得他不得不跟你在一起,但現在我們都訂婚了,你也結婚了,你能不能別這麼不要臉?!」
我幾乎被氣笑了。
顧子衿一直都是這樣的,按照自己的喜好去顛倒黑白。
在她眼里季焱滿心滿眼都是她,只要他和我糾纏在一起就必然是我主動勾引。
我冷笑道:
「顧小姐要是有臆想癥的話,找我是沒用的,建議你還是早點去醫院看看腦子吧。」
「我臆想?!」
她猛地站起身來,厭惡地盯著我:
「姜早,我們已經訂婚了,馬上就要結婚了!」
「那你告訴我,要不是你勾引他的話,他為什麼會回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