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地換上了一件從未穿過的鵝黃衣衫,發髻也不是平常的樣式,看著鏡中有些陌生的自己滿意的笑了。
老鴇知道趙燁的身份也不敢怠慢,避開前院引著我徑直去了后院的廂房,倒也還算幽靜。
推開廂房的門沖天酒氣便撲鼻而來,而趙燁已經醉的不省人事,我只得吩咐隨從去讓廚房熬些醒酒湯來。
等隨從將醒酒湯端來,我趁其不注意時將早已備好的迷藥摻在里頭,趙燁喝下后果然睡得更沉。
我瞧著時辰差不多便將隨從打發走了,而后掩上房門,趁著夜色進了另一間廂房,果然見到了我想見的人。
【四】
周錦萱這個京城第一美人的仰慕者眾多,只因承王與稷王二者相爭,旁人只得避其鋒芒。
如今流言紛紛,黯然傷神之人可不止趙燁,還有御林軍統領樓宸景。
前世我被冤枉害周錦萱小產,他為替周錦萱出氣,跑到天牢將我折磨的死去活來,痛不欲生。
我這人記仇,欠了我的都要討回來。
樓宸景的酒量比趙燁好了不少,此刻正半醉半醒,醉意朦朧間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立時叫起周錦萱的名字來。
他恍惚以為這只是一場夢境,正是心潮澎湃之際,于是借著酒意不管不顧將其壓在床上為所欲為。
我閉上眼睛任由他胡來,不枉我出門時的特地模仿周錦萱的妝扮,樓宸景醉酒之下果然將我錯認成了他的心上人,自然激動難耐。
察覺到他的手已經解開我的里衣衣帶,我拿起一旁的紅木擺件往他的后腦勺砸去。
醉酒的樓宸景晃了晃,怔愣的看著我,我又面無表情的補了一下,他才終于昏了過去。
我推開他,毫不猶豫的劃破胳膊在床上留下「罪證」,而后靜靜的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畢竟這一夜的好戲才剛開始。
春夢一場,直到被哭聲吵醒樓宸景才驚覺不對。
等他看清眼前之人面色驟變,明白自己闖下了彌天大禍。
可待看見床上的一片殷紅,他又驚疑不定起來,看著蜷縮在床角的女人半晌不知如何開口。
我見時機成熟,擦了眼淚哆哆嗦嗦的下床,撿起被他扯下隨意扔在地上的衣裳將自己穿戴齊整,期間樓宸景始終一言不發。
直到見我要走,他才終于忍不住開口道:「承王妃留步!」
我沒有轉身,背對著他冷聲道:「你既知道我是承王妃而非稷王妃,就該清楚我不是周錦萱。」
樓宸景懊惱道:「末將知道,末將只是醉糊涂了,當真罪該萬死……但你怎會還是處子之身?」
我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道:「雖圣意不可違,但我與王爺相敬如賓,有夫妻情分,無夫妻之實,有何不可?」
樓宸景只得訕訕道:「原來如此。」
手搭上門扉時我微微側頭,冷冷說道:「王爺在隔壁廂房等著我照顧,今夜之事樓統領最好守口如瓶,就權當是夢一場吧。」
說罷不等他反應,我便離開了,借著夜色掩映又悄無聲息的回到了趙燁的廂房。
【五】
趙燁中了迷藥,仍在沉睡當中,對這一切毫無所覺。
我放心的背抵著門扉留神外頭,果然聽見樓宸景離開的動靜。
雖覺得身上的印記讓我惡心,但一切順利,還是讓我心情頗好。
我清楚記得前世趙燁半夜酒醒又開始折騰,恰好樓宸景也在隔壁買醉,借著酒意與趙燁大打出手,自然也是我善后。
所以今日我有備而來,就是為了迷惑樓宸景,他果然上鉤了。
我漫不經心的褪下衣衫隨意扔在地上,就這麼披頭散發赤身躺在趙燁身邊。
等到日上三竿趙燁悠悠轉醒,昨夜在樓宸景面前發生的一切再度重演。
但趙燁可沒有樓宸景那般好蒙混過去,所以我不但哭的肝腸寸斷,還態度堅決道:「妾身沒臉再見錦萱妹妹了,還請王爺恩準,讓妾身去萬安寺靜修,在佛前懺悔!」
趙燁本是怒不可遏,如今也只得將信將疑的準了。
萬安寺是百年國寺,建在西郊山林之中,我在趙燁的安排下順利進入寺中靜修。
但因我身份特殊又是女子,所以獨居在山腳處的禪房中,除卻每日有小沙彌送來三餐,便是孑然一身自由自在。
我自然不是真心來禮佛的,而是在等一個人。
果然沒幾日,我的禪房中便來個俏書生。
俏書生名叫宋冠清,不過二十有二的年歲,容貌清俊,卓爾不凡。
當初宋冠清的試卷被父親買通考官換給了嫡子周錦行,周錦行因此金榜題名,宋冠清卻名落孫山。
前世周錦萱得知此事后心中過意不去,托人送去百兩紋銀求個心安。
誰知這宋冠清非池中物,不久之后便因獻上賑災良策有功,被皇上破例提拔進了翰林院。
此人長袖善舞左右逢源,很快便在官場中如魚得水,一躍成了天子近臣。
他不知其中內情,對曾經雪中送炭的周錦萱感恩戴德,后成為周錦萱的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