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一包東西遞給其中一人,裝作低聲道:「那毒性,三個時辰也能自解。
但也要防著他撐不到三個時辰就死了。
你們看著他,快死的時候給他吃上。
別讓他死在咱們手上。」
說完我就把桃花蛇收回蛇袋,也回了家。
那裴煜是盯著我看的,必然能看到。
嘿嘿,那解藥是真解藥,不過是加了料的。
13
趁著夜黑,我潛回城隍廟,藏于戲臺下的暗室。
若他們想傷害看守的村民,或者只要確認他們的同伙全到,我就放蛇。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我看見六個看守的村民倒地昏睡。
明顯是中了迷香。
接著兩個黑影閃出來,一個黑臉,一個白臉。
他倆挨個試探村民,確認他們全都昏厥。
然后轉身給裴煜松綁,跪到裴煜跟前。
裴煜來不及說什麼,扒下外衣就拼命開始渾身抓撓。
一會兒工夫就渾身血淋淋的。
他低聲罵道:「還不快去搜解藥?!」
他指引著人搜到我給的那包藥。
讓一個人用指尖蘸了點吞下。
約莫三五分鐘無任何異樣,裴煜才趕緊吞了那包藥。
只一會兒工夫,就不癢了。
但全身已經血淋淋的,很是瘆人。
他陰沉著臉,穿好外衣,道:「賤人!等我不剝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我的心暗道:「對嘛!這麼歹毒的才是他!
說那些深情的話,可著實太惡心人了。」
他接著問:「那橋看了嗎?是怎麼斷的?」
黑臉人:「王爺恕罪!
我趕到時,那橋的獨木已經沒了蹤影。
應當是被山洪沖走了!」
白臉人:「王爺,您受那女子的折磨,要不要……」
他用手對著脖子做了個咔嚓的動作。
裴煜道:「現在還不行!
她有驅蛇手段。
那桃花蛇很是邪性,我們必須把那驅蛇手段搞到手。
那本事,頂那個廢物在通州城全城的兵力。」
我暗笑道:原來他是惦記我的驅蛇的秘訣啊。
前世他目睹過驅蛇的威力。
那時流民搶掠村子,遇到反抗的就殺。
我為了保全全村人的身家性命,不得已用了一次。
那桃花蛇瞬間讓一群近乎瘋狂的暴民喪失了抵抗力。
應該是那時他就惦記上了。
他曾假意旁敲側擊。
我差點就說了。
但是想起我娘千叮嚀萬囑咐,萬不可告知任何人,最親密的人也不能說。
因那手段是我娘基于血脈,自然遺傳于我的。
別人根本用不了。
他人倘若知道這個秘密,我若不為他所用,必然會招來殺身之禍。
我相信我娘說的,就搪塞了過去。
前世,他把我擄進皇宮,還裝作對我柔情蜜意,誘我說出驅蛇手段。
我不說。
他又要我用這手段幫他對付不聽話的大臣。
我不想那樣做,還苦口婆心地勸他。
而且當時我也已經沒有了這驅蛇靈力。
因為這驅蛇的靈力,懷孕后就會失去,自然轉移到胎兒。
所以,有這個靈力的人,除非甘心舍了這本領,不然不會綿延子嗣的。
可裴煜以為我不說也不使用那靈力,就是不為他所用。
而且當時,為了掩藏他殺太子上位的惡行,他正和黨羽四處散播消息。
稱他是受命于天,危難之時皆有神相佑。
桃村,根本就不能存在。
我的慘死是必然的。
可那裴煜絕想不到,他心心念念著想要的驅蛇手段,是他親手葬送掉的。
我所懷的胎兒,是當世唯一能有那靈力的人。
這可真是天大的諷刺!
這,在他臨死前,我一定要告訴他。
14
那黑臉人又謹慎地說:「那她到底知不知道王爺的事?
但凡她知道一點點,全村人都不能留啊!
驅蛇的本事不過是錦上添花。
咱們的事要是走漏了風聲,那可是要命啊!」
裴煜道:「這個我心里有數。
今天我用各種手段屢次試驗她,她暴怒之下都沒露出破綻。
先別動村里人。
我們現在暗處。
屠村會打草驚蛇。
我們刺殺那廢物沒得手,還得隱忍一段時日。
不能讓那個老不死的發覺。」
黑臉人道:「王爺確信她不知道嗎?我覺得那女人……不可測!」
裴煜道:「她?哼!還能逃過我的手心?我稍微下點手段,她必傾心于我!」
我聽了差點吐血。
前世,我可不就是如他所說,對他死心塌地的嗎?
裴煜又問:「青紅那二人有何消息?」
白臉人回道:「他二人引開太子的追兵后,返回身去跟蹤他們。
發現他們裝作商旅,潛伏在悅來客棧,并沒向官府通報。
難道他們是對桃縣官府也生疑了?」
裴煜道:「那廢物手下到底還是有幾個有腦子的。
不像趙知縣那個窩囊廢。
一條獨木橋都能阻住他。」
白臉人:「那下一步怎麼辦?」
裴煜:「讓趙知縣明天務必到桃村。
說是押解我回縣衙。
半路遇襲,然后選擇秦燕燕家看管。
我一定要拿下那秦燕燕。
桃村這個地方,用來藏身再適合不過了。
水陸兩路都是進可攻、退可守的。
村子里的人也簡單。
騙他們也比較容易。
那廢物手下,不用管他們。
反正我又沒打算逃出去。
他們盯著那交通要道有什麼用!
笨蛋!
讓青紅二人去聯系長州府刺史。
十五日之后備兵在桃村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