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苦哈哈地采集,清源仙尊就在一旁監督我。
只有那棵桃花神樹開得比往日更盛了,香氣充斥九天。
11
我是被餓醒的,我這一覺睡了三天,聞著烤肉的味道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小啞巴正在院子里烤我打回來的野兔子。
修長的手指正在給兔肉抹上最后一層蜂蜜。
見我起來,立刻掰了一個兔腿給我。
我吃完就盯著小啞巴手上的另一個,小啞巴還沒吃,因為以往他都是把最好的留給我。
這次也不例外。
我咽了咽口水,義正詞嚴地拒絕了。
「你太瘦了得多吃點,等你吃完我再吃。」
以前我貪吃,最多剩個骨架給小啞巴,那時候覺得他是我夫君,照顧我是理所應當,但是現在可不行了,我恨不得把他供起來求他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怎麼還敢給他吃剩下的?
小啞巴收斂了笑容,舉著兔腿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是顯而易見的失落。
看著他小口小口地吃著我就著急,這我什麼時候能吃上剩的?
好在常大哥端著一碗雞湯來了。
一來是為了表示問候,二來是打算約我再次上山。
和我打獵運氣要比他自己平時好很多,一天頂上他上山三天。
小啞巴擋在我面前比劃:【我手好了,以后不讓娘子去了,太危險。】
不知道是獾油管用,還是他本身是仙體的緣故,手掌的燙傷現在只有一塊淡紅色的印跡,不過仔細看,那印跡就和一朵桃花一樣,在他手心盛開。
常大哥有些失望:「也是,胡家妹子丟了那天可擔心死我了,山中復雜,就連我這種從小長在此的都不能確保找到你,你夫君卻一下就找到了。
」
這個問題在那天喝了桃花酒后我問過他。
小啞巴比劃著說因為我是他娘子,所以我在哪里他都找得到。
我半信半疑,小啞巴就拉著我的手覆上了他的心口。
在強有力的心跳中,我睡了過去。
睡著之前,我看到小啞巴的嘴巴張合,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12
因為這次打獵不少,兔子還都是品相很好的,所以皮毛剝下來還能到城里去賣。
這兩天下了雪,路不好走,小啞巴天還沒亮就起來準備,等我起來,就塞給我一個湯婆子,還帶了許多我愛吃的零嘴,什麼瓜子花生。
看著小啞巴忙忙碌碌甚至是樂在其中的樣子我就發愁。
要是他恢復了記憶,發現自己被我調教成了這副樣子,別說清源仙尊接受不了,就是九天眾神也接受不了。
我客 氣地拒絕了小啞巴的關心,他本就該是清冷高潔,像是天上冷月那樣和人保持著距離感,現在這樣像什麼樣子。
都怪我。
小啞巴一下就泄了氣,沒了以往去城里那股熱切的勁兒。
我把他趕到了后面,自己坐在車頭趕驢。
他手輕輕敲著車轅,我也在這聲音中發呆,突然土地從一旁的雪里鉆了出來,然后跳上了驢車。
我手一抖,驢車差點讓我趕到了一旁的溝里。
「你怎麼來了?」
我用嘴型問著土地。
土地緊張地看了一眼身后,然后清了清嗓子:「你別說話,我說就行。小蝴蝶,你這樣不行的,這哪里是彌補?明明就是疏遠嘛,想彌補就得對仙尊好,不然仙尊恢復記憶,想起的都是你的不好。
」
我用眼神示意他,我哪里對小啞巴不好?
吃肉都是先緊著他,而且桃干我都不吃了,因為怕再燙到他。
土地搖搖頭:「不行,不行,你這樣做仙尊該傷心了……」
身后小啞巴咳嗽了一聲,土地一個激靈:「還不關心關心仙尊!」
「小……夫……仙……那什麼,是不是著涼了?」
小啞巴委屈地點點頭。
我在土地熱切的眼神中開口:「要不你過來坐?咱倆暖和點……」
還未說完,小啞巴就利索地起身緊貼著我坐了下來。
土地眼睛瞪得圓圓的,然后猛然回過神來:「對,對,這就對了……」
13
土地一路上嘮嘮叨叨地告訴我應該怎麼辦,這時驢車進了城。
在土地的指導下,兩人分吃一個糖人,因為不能駁了仙尊的好意。然后又買了一包糖炒栗子作為回禮,還剝了殼,喂到了小啞巴的嘴里。
小啞巴的笑容一直就沒停過。
也正是小啞巴的那讓日月都失色的絕美笑顏,吸引了不少富貴人家的夫人家眷,那些兔子皮很快就賣完了。
趁著一堆人圍著小啞巴的時候,我對土地豎起大拇指:「還是你行啊,這個主意好,讓他高興了,我也多賺錢。」
土地想笑但是沒有成功,縮著肩膀看了一眼被女人圍住的小啞巴,自己在那兒自言自語:「這可不能怪我……」
有位夫人看上好幾張兔子皮,只是錢沒帶夠,讓我和她回去拿。
我讓小啞巴看著攤子,和夫人回了家。
等拿著錢回來,遠遠地就看到一個打扮艷麗的女子正恭敬地站在小啞巴面前。
居然是花神!
而小啞巴也不再是受氣包的樣子,舉手投足都帶著超凡脫俗的氣度。
我手一松,錢掉在地上,轉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