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沙啞的聲音湊在我耳邊,「音音,我好熱……」
熱度好像能傳染,我的臉頰耳尖也滾燙起來。
或許,我是說或許,今天能成?
但這算不算趁人之危啊,我要不要拒絕一下?
隨著顧斐炙熱的吻落下來,我很快就忘記了思考這個問題。
這個夜很長。
一半的時候,我頭腦昏沉得很,只聽顧斐不停在我耳邊碎碎念。
「收了我繡的鴛鴦荷包,為什麼還要去找別人?」
「兩個月來,我夜不能寐,你可知我忍得多辛苦。」
「我想盡快為家族平反,帶你離開這腌臜之地。」
「音音,嫁給我好不好……別離開我。」
我身上難受得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別念了……我好痛。」
顧斐眼神清澈,聽我呼痛又湊過來哄我,
「乖音音,別怕。」
窗外天色即明。
我稍一動后腰就疼得厲害,但還是咬著牙爬了起來,身邊顧斐還在睡。
我用視線勾勒他的側顏,心里暗自嘆氣。
抱歉,扯你進了這命運的漩渦。
若能破了必死的結局,我一定會再次找到你,補償你。
我在顧斐眉間落下一吻,附上我的祝福。
愿君余生萬事遂心,喜樂平安。
隨后,我身形淡去,回了天界。
11
回到天界,避開他人的耳目,我扶著腰,站在司音殿外探頭探腦。
很好很安靜,難道沒人發現?
我剛往里走了兩步,忽聞耳邊乍起琴聲鼓聲琵琶聲。
回頭只見琴語、古瑟、琵琶歌三人正板著臉,齊齊盯著我,
「你去哪里了?怎麼突然不聲不響地消失。」
「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都懷疑是不是澤越那個賤種報復你!」
古瑟發現了華點,狐疑湊過來看清我脖子上的痕跡,頓時大怒道:
「你出去和人打架了?是誰給你掐成這樣,我去把他爪子剁了!」
一眾姐妹見狀紛紛圍上來,司音殿又是一陣樂器亂響。
「等等。」到底是最為穩重的琴語,她皺起眉毛,「殿主,老實交代。」
唉,我也沒想死瞞著姐妹,干脆一揮手,
「走,進殿中細說。」
在殿中,我原原本本地將我私下凡間去破除琉璃仙骨的事說了。
說完我眼睛一閉,準備迎接姐妹們的憤怒。
結果耳邊鴉雀無聲,我悄咪咪睜眼,只見姐妹們都淚眼汪汪,一擁而上將我抱在懷中,
「我的殿主,夢里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你一定是嚇壞了,竟連仙骨也不要了。」
我先是一愣,隨即倏然紅了眼眶。
是啊,好可怕啊。
沒了朋友,失去了姐妹,仙骨也被剔了。
千夫所指,整個世界與我為敵,孤零零地死了啊。
整理了一下情緒,我重新開口道:
「但現在不會了,我們提前有了準備。最起碼,誰也不可能再踩著我的尸體上位。」
琴語等人還是一臉可惜,「那可是上古仙骨啊。」
這一點我倒是看得開,
「別忘了我是天生神祇,不得機緣終生止步上仙。仙骨哪有那麼好修啊。琉璃仙骨于我而言作用不大。」
又與姐妹們聊了一會兒,夢笙才從殿外回來,見我們幾人都眼圈紅紅,趕緊上前來詢問。
我只好又和夢笙說了一遍,然后好一頓哄,才讓悠悠如泣的笙聲停止。
琵琶歌邊擦淚邊道,「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夢笙抽噎一下,
「你們去的地方倒是離得近,回來得早。我按照殿主的吩咐去了天界之南,遠著呢。」
「回程的時候路過帝君殿,見值守帝君仙身的連翹仙子站在殿外神色惶惶,便和她說了會話,這才耽擱了。
」
「帝君殿?」我與姐妹們均神色一震,目光灼灼地望向夢笙。
「帝君情況有變?他要醒了?」
在那個夢里,帝君自重傷后便陷入沉睡,一直不曾蘇醒。
直到最后,在我睡夢中隕落,反倒讓澤越有機會登位做了帝君。
夢笙面對我們的詢問,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又立刻搖頭。
「比較難說,連翹仙子說帝君仙軀有變只有一瞬間,她眨了下眼就恢復正常了。不知是不是她看錯了,她正糾結要不要上報醫歲上仙呢。」
「是何變化?」
夢笙的臉突然紅透,支吾著說不出口,叫離她近的古瑟附耳過來。
接著,臉紅就像會傳播一樣,一個接一個地爬上姐妹們的臉。
最后由琴語傳到我耳朵里。
聽聞那話,我腦子里第一反應想起了某些畫面,
第二反應便是爆紅著臉,大呼不可能!
「不可能!帝君他清心寡欲,冰清玉潔!他一定沒有長!定是連翹看錯了!」
姐妹們一臉無語,「怪了,帝君沉睡時你還沒誕生,你怎麼這麼維護他。」
「他為了守衛仙凡兩界與魔族大戰才重傷沉睡,我當他是敬重的長輩。」
我得一個人回寢殿靜一靜。
平復了好一會兒,我才想起內視自體,探查一下仙骨的情況。
琉璃仙骨通體冰藍,附在我的鎖骨上。
細細看來,上面布滿細密的裂紋,卻并沒有完全毀去。
我心中大驚,不由脫口而出,「顧斐不行?!」
天啊,那般痛苦的事難道還要再經歷一次嗎?
念頭剛閃過我就搖了搖頭。
不不不,還是讓我緩一緩吧,一段時間之內,我都不想下凡了。
12
謝邀,人在凡間,剛下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