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呸了一句,誰等你。
夜半,一處山腳小屋,澤越追青梔去了。
溪元也被裴念打發進村搜集情報去了。
一時間,這溫暖小屋里竟只剩下我與裴念。
裴念湊過來問我,「音音,你是有琉璃仙骨嗎?」
我面露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裴念回道,「聽那個青茶和渣男聊天聽到的。」
我被這稱呼逗笑,「他們怎麼說?」
「女的問你一直和我交往甚密不要緊嗎。男的回不用擔心,她身懷琉璃仙骨,定會守身如玉。」
「嘎巴」一下,我把手里的草梗折斷,對澤越的厭惡更上了一層。
他當琉璃仙骨是什麼?我的貞潔牌坊嗎?
我平復下情緒,對裴念解釋道:「傳言要冰清玉潔才可修煉琉璃仙骨。可惜我修了幾百年,一直不得其法,就把它破了。」
「破了?」裴念有點驚訝,「怎麼破的?」
我:「……」
我懷疑他在裝傻,于是我故意道:「和你一起破的,你忘了嗎?」
「可惜,顧斐不行,只破了一半。」
「嘎巴」,這次是裴念手里的草梗折斷,
「我不行?我怎麼不行了?我哪里不行了?」
我仿佛觸碰了什麼隱藏開關,裴念突然瘋了起來,非要讓我再試試他到底行不行,
我想到還未完全破除的琉璃仙骨,又想起上次的疼痛經歷,一時間竟然左右搖擺,不知道怎麼決定了。
裴念過來擁著我,鳳眸里像灑滿了星星,帶著期許,還濕漉漉的。
他在我耳邊低語,
「我真的好想你。」
「我看書學過了,這次絕對不一樣。」
他貼近我的耳朵,「更深露重,寒山小院,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不覺得很刺激嗎…」
我伸手推開他,眼睛里有點驚訝,「你好……」
裴念撲過來咬在我的唇上,讓我沒能把話說完,
等他再抬起頭來,整個人都已經羞恥得紅透了,「別說出來…」
我眉眼彎彎,唇角忍不住上翹,
果然還是那個他。
這一路上他舌戰青梔,擠兌澤越,我還以為轉世后他性情大有變化呢。
裴念紅著臉在我耳邊輕聲,
「求你……」
我忘了我到底有沒有點頭,但這次真的很不一樣。
16
第二日,澤越獨自回來,而青梔和溪元卻不見身影。
我與裴念對視一眼,均讀出了凝重。
我們一行三人直取雉雞精洞府,
這洞中幽暗深邃,空氣中充斥著血腥味,一股粘稠感令人十分不舒服。
忽然洞窟深處涌出一股黑霧,下一秒我便與另外兩人失散。
我獨自走在黑暗中,身后突然傳來破空聲。
利刃襲來,卻被我身后浮現的一把古箏虛影擋住,發出一聲箏鳴。
偷襲之人一擊不中便想逃,我身側的虛空中伸出無數琴弦,將人從黑霧里拖了出來。
那人正是青梔。
我伸手掐上青梔的脖子,「你果然修為不精。」
手指正要用力,青梔尖叫著,「你還不出來!」
黑霧散去一塊,一只雞頭人身的雉雞精顯露出來,他的腳邊,裴念與溪元昏迷不醒。
雉雞精叫囂,「將她放了,否則這兩人性命不保!」
它與青梔明顯是一伙的,究竟怎麼回事?
我勾唇冷笑,「可不要太小瞧我。」
說罷,我伸手一揮,破障鐘聲響起。
同時我喊道,「裴念!」
下一刻,溪元由破障鐘驚醒。
而裴念目光清明,根本就沒暈過。
他抽出寶劍刺向雉雞精,直接斬下它一翅。
我手上也沒停,青梔眼看就要斷氣。
突然,一桿長槍向我刺來,而我早有準備般側身躲過。
澤越自黑暗中走出,「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什麼時候發現的?」
「從你獨自回來的那一刻。」
澤越顯現戰神法相,我不知能撐多久。
進入洞府前我便捏碎了信物,希望援兵快些趕到。
與戰神相比,我最終還是落了下乘,被擊傷倒地。
裴念擊敗雉雞精,立刻向我奔來。
見澤越長槍就要刺下,他大喊道,「住手!」
澤越竟真的被釘在原地,二人像是較勁一般相互僵持。
最終裴念肉身撐不住,張嘴嘔出一大口鮮血。
澤越驚怒交加,魘住一般念叨著:「這是帝言令?是你?是你!你怎麼還不死!」
說著澤越就朝裴念擲出手中的槍,我心中大驚,毫不猶豫地捏碎了手里的符咒,「誅仙雷符!」
這符咒只誅仙,不傷人。
雷電落下,我自然也躲不了。
意識消失的前一秒,我看見口吐鮮血的裴念從眉心抽出一縷金光,丟在了我身上。
17
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回到了天界。
天邊紫電猙獰,這是當年神魔大戰的戰場,斷云崖。
而我雙手被縛,立在崖邊,澤越、青梔、雉雞精立在我的對面。
澤越身上是被雷劈過的焦黑。
青梔頸骨已斷,可她卻依舊以詭異的姿態活著。
她催促澤越,「快取她仙骨,我要撐不住了。」
澤越沉眉望著我,取出鋒利的刀刃,「梵音,別怪我。」
我目送那絲金光離開我的身體朝南邊飛去,朝著澤越露出挑釁的笑容,
「那你取一個試試。」
利刃刺破肌膚,我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我欣賞著澤越的表情,從勝券在握到迷茫震驚。
不由快意地笑出了聲。
困擾我的夢境終于被改變了,我堂堂梵音上仙,不給任何人作配。
青梔神色癲狂,「仙骨呢?琉璃仙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