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聲音,緩慢的睜開眼睛,干啞著嗓子諷笑道:「殺了我啊,有本事殺了我!」
我抬起手掐住她的臉,恥笑道:「放心,我不殺你,我不會讓你死的。」
「這張臉,可真誤人。」
她猛的抬起頭,意識到我要做什麼,尖叫到:「陸昭寧!我是你母親!」
我拿起燒的通紅的鐵餅,對準了她的臉,謔聲道:「不,你不是。」
壓下去的那一瞬,整個地牢都回響著她痛苦的嚎叫聲,她疼暈了過去,我舀了一勺冰水潑醒了她。
我屈身貼近她的耳邊,帶著冷漠的笑意。
「我要你,日日想,夜夜思,把你對我的仇恨,咬碎了牙咽到肚子里。」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16
我如今一餐兩菜,全是綠色。
「娘娘,您孕期幾個月不進油水,這...」
柳兒把我交代的完成的很好,嗓子恢復了個把月,也快恢復原樣了。
「給你的藥你常喝,嗓子好的能快些。」
柳兒和煦的笑了笑,回道:「奴婢明白,謝娘娘。」
邊關戰事已經打了五個月了,我日日夜夜念佛誦經,只求謝修和邊關將士可以平安歸來。
晌午吃了飯,我便繼續誦經。
門外突然吵嚷了起來,我跪久了腿有些發麻,喚了聲柳兒,沒人應我。
突然柳兒小跑進來,見我已經起身,喜悅的告訴我:「邊關戰事告捷,太子殿下率兵凱旋了!」
一時恍惚,佛珠掉在了地上。
我眼眶一熱,鼻子也發酸,顫著聲音:「當真?到哪了?」
「馬上進城了!皇上在殿上迎太子殿下呢!」
太子帶兵出征收復邊關,圣上大喜,特擺宴席。
「柳兒,你看這個簪子和那個步搖,哪個更配我。」
柳兒笑著看著銅鏡中的我:「娘娘國色,哪個都配。
」
一路上,我的手緊張的止不住的發汗。
七月未見,再見時的情景我腦中反復演習,但我沒想到,謝修是回來了,但又不是他。
他傷過很重的一次,足足醫了快半月,再醒來,便不記得很多事了。
那個少年將軍意氣風發的出現在大殿之上,英姿颯爽。
七個月不見,他還平安就好,我不爭氣的快紅了眼。
皇上對謝修提到我:「鸞嬪惦記邊關戰事,吃齋念佛日日禱告,夜夜思念。」
少年俊俏的臉轉向了我,小鹿般明亮的眸子沒有一絲一毫的別樣情緒:「謝鸞嬪娘娘掛念。」
他不記得的事很多,而我是他為數不多忘記的人。
宴會上,我常盯著菜發呆,心里說不出來的堵。
皇上看出我的心不在焉,開口道:「鸞嬪,不合胃口?」
我錯愣一瞬,緩緩開口:「皇上,臣妾胃有些不適,想去外面透口氣兒。」
得到皇上的允許,柳兒扶著我回了祿華殿,路上一排丫鬟在聊著什麼,我只聽到了太子。
我走到跟前,她們急忙向我問安:「鸞嬪娘娘萬福金安。」
「你們……剛才說太子?」
「沒有娘娘,奴婢不敢。」她們一齊跪下。
柳兒適時開口:「你們但說無妨。」
得到批準,她們謹小慎微的低聲開口道:「太子殿下,殿前向皇上提出想納太子妃。」
我微睜大瞳孔,咬著唇想轉移一下眼睛的酸澀,扭過身去,腳步慌張的快步走到了祿華殿。
坐到銅鏡前,我輕輕的摘下步搖,擦掉了紅唇,這幾個月每日吃齋念佛,許久沒有這般精心的打扮過了。
看著鏡前的我,只覺得可笑,我有什麼資格傷心,當初是我先拋下謝修的,如今他找到真心相愛之人,也好。
也好,也好。
我突然鼻子一酸,像是被擊潰了一般,眼淚止不住的流,我如何也擦不完。
我借出宮祈福的由頭,像個小偷一樣窺視著謝修。
而他現在已經不止一人了,嬌俏的女孩沖著他撒嬌要他背。
我就跟在他的身后,伸手扶穩帷帽,像個竊賊一樣鬼鬼祟祟。
他過的當真幸福,我也沒什麼遺憾的了。
17
陸昭月不滿謝修帶個邊關女子回來。
將事鬧到了宮中,還上奏說我和謝修有染之事。
皇上把我傳到養心殿,陸昭月跪在一側時,我便知道,她這一番是要做甚。
陸昭月拿出當時我當婢女穿的衣裳,還有所謂見到我與謝修有染的婢女。
我緩緩上前,正預開口。
皇上低沉的嗓音有些薄怒道:「你為何不跪。」
「臣妾失理了。」
我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僵硬的解釋道:「臣妾的確在太子妃當過婢女,當時無家可歸,太子見我可憐便把我撿到府上當了婢女。」
「臣妾與太子,并未做任何逾矩之事,請皇上明鑒。」
皇上命我回祿華殿反省,無事不得出。
這事看似平靜,實則卷起了不少風浪,表面上沒有任何波瀾,實際內核已經不堪一擊。
我知道陸昭月沒了崔苑英的庇護恨極了我,她若想找證據,便不單單是今日這一位婢女了。
她心里還惦記著謝修,牽一發而動全身,她清楚。
但此事,我不可能全身而退。
我在祿華殿待了不足一月,身體每況日下,太醫來給我診脈面色凝重。
我無力的開口:「說吧,無礙。」
我大概時日無多了,應該等不到孩子能爬的時候。
分娩那日,耗盡了我全部心氣,嬤嬤抱著孩子給我看, 喜上眉梢的對我說:「娘娘,是個皇子,您的服氣在后頭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