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摸了摸他的小臉蛋, 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 可那孩子一直哭,怎麼哄也哄不好。
「乳娘抱出去吧,讓娘娘先歇著。」柳兒見孩子一直啼哭不止,喊了乳娘來。
她蹲在我的床頭, 對我說:「娘娘可要撐住啊,就快熬出頭了。」說著說著, 她竟也哭了起來。
我抹去了她的淚痕:「傻丫頭。」
東窗事發那天,我的佛珠毫無預兆的崩了,珠子散落了一地,我索性把珠子放進了一個盒子裝了起來, 也沒什麼串起來的必要了。
陸昭月見我生了皇子,坐不住了,找了怡紅院的孫媽媽來做證人。
皇上龍顏大怒, 我明白,即使知道我和謝修的確有染, 他也無法遷怒于太子。
我要做的,是給大家都留個體面。
我跪在殿前, 有氣無力的開口:「是我,單方面愛慕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從未給我任何回應。」
說罷,我拿出了太子的玉佩,和我提前準備好寫給太子的信。
「我趁太子殿下不備, 偷取他的玉佩作為念想, 單方面寫給太子的信全數被退了回來。」
「是臣妾的錯。」
「臣妾甘愿以死謝罪。」
皇上眉間陰鷙頓生, 大手一揮。
李公公夾著嗓子開口道:「賜, 一丈紅。」
陸昭月的表情不太好看, 她大概沒料到我自己全擔了, 今后她的日子不會好過,我只是死了, 但活著才是最難的。
一丈紅一飲而盡,短促的下肚,就像我這短促的人生, 我甚至不知道我活著的意義, 這麼看來, 死了或許是種解脫。
我的五臟六腑全都痛,我突然想起在怡紅院當藝伎的那些日子, 那或許是我人生中最無憂的時光。
我又想起那年在我屋門口垂死的少年,和那日戰勝歸來鮮衣怒馬的謝修。
再見面, 我們還未來得及好好說說話。
你喚我鸞嬪, 說謝鸞嬪娘娘掛念。
你早就知道這些事會暴露,你以為,說自己失憶了不再有任何交集就能保得住我嗎?就能騙過我嗎?
后來禁足的一個月,祿華殿沒了侍衛嚴加看管, 寂靜的連殿外的貓叫都能清晰入耳。
傻子,房梁有聲響,一步一響。
-完-
江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