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嫂子眼一翻:「不過掉了幾根毛,童童可是被貓撓出血了,該不會傳染上什麼病吧!」
我媽替我說話:「不會的,榕榕每年都帶它打疫苗,不過你要是不放心,就帶童童去醫院打針吧,我出錢。」
「哼,我早跟她說過把貓扔了,這下好了,別忘了,童童可是你家唯一的大孫子。」
嫂子說完,白了我一眼,帶著童童出去了。
我媽站著忍耐了一番,也默默地走了。
我抱著我的貓,大郎安靜地依偎在我懷里,烏黑的眼睛看著我,仿佛在安慰我。
床上到處都是被拆了的盲盒娃娃,我委屈得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我哥走進來勸我:「小榕,你嫂子就是嘴壞,其實人不錯,她現在懷孕了,你多擔待點兒。」
我摸著大郎的腦袋,想想未出世的小侄子,點了點頭。
3
晚上,我跟我媽把做好的十幾個菜擺滿了一桌。
外面已經有人放起了煙花,電視里循環地播放著往年春晚的節目。
我們全家舉杯,仿佛都忘記了下午發生的不快。
喝了點兒酒,氣氛稍微地活躍了一些,我哥聊起了他買的基金。
「聽說年后會大跌,所以我把手里的全給清了,還賺了點兒,嘿嘿。」
嫂子抿了口可樂,笑說:「瞅你這傻樣,掙幾千塊錢你到處說,哪像咱家小榕,人家攢了幾十萬的金豆子,可是從來不說。」
話一說完,我哥尷尬地放下了酒杯,不說話了。
我爸媽從我上小學起,就開始每年為我買一點兒金豆子,準備我將來結婚的時候當嫁妝,到現在確實有個幾十萬了。
當然我哥結婚我家也出了不少錢,我們家不重男輕女,從小就是我哥有什麼我也有。
這件事也沒想過瞞嫂子,只是沒必要特意告訴她。
我笑了笑,道:「這事兒還得感謝我媽,她當年就這麼有理財意識。」
嫂子不屑地晃了晃腦袋:「一個女娃,用得著花這麼多錢?」
我注意到我媽坐在對面,「啪」地一下放下了筷子,我知道她這是生氣了。
我哥趕緊搶在前面說:「什麼男的女的,都一樣都一樣。」
嫂子又說:「男女怎麼可能一樣?在我家那邊,女的結婚都得要彩禮,你們這兒居然沒彩禮,那不純純的賠錢貨一樣?」
我媽這時出聲了:「雪嵐,你跟小天結婚,我沒給你彩禮嗎?」
嫂子大聲地說:「你們當然要給,我可是懷著童童進的你家的門,在我們那兒,不給彩禮,哪個男的能娶到媳婦?何況,我懷的還是個男寶!」
話鋒一轉,又沖向我:「哎對了,聽說你男朋友是國外讀書回來的,現在市里的人民醫院當醫生?」
我「嗯」了一聲。
這不是她第一次問我男友的事兒了,我跟男友是高中同學,他是學霸,大學讀了名牌大學,畢業后又去了美國。
我們是在大學時確立了關系的,這麼多年異地,感情一直很穩定,準備今年過十一的時候就結婚。
嫂子「嘖嘖」地說:「你可真是撿著大便宜了,你看你哥,畢業就進了建筑設計院,天天往死了畫圖也掙不著幾個錢,沒什麼出息,要我說,小榕你可別生氣,你不過是個高中老師,你也配不上人家。」
「還不如早點兒分了,找個老實本分、門當戶對的,日子才過得安穩。」
「姚雪嵐,你快閉嘴吧!」我哥怒斥道。
「何小天,你再跟我瞪一下眼!你不怕嚇著我肚里的孩子嗎!」
嫂子眼睛瞪得比我哥還大,我哥一下子蔫了。
「我還就偏要說了,憑什麼你妹命這麼好,不過是個女娃,從小就有父母護著,還找了個條件那麼好的男人,要我說,還攢什麼嫁妝,都應該留給咱們童童!童童可是你家的大孫子,男的!」
說著說著,嫂子激動了,聲音都哽咽了。
「你說夠了沒有?」
我媽一拍桌子,給我們全都嚇了一跳,童童直接嚇得「哇哇」大哭。
「媽,你干什麼這麼大聲,你嚇到童童了!」我哥氣急敗壞地說。
「那是你的兒子,要心疼你們自己心疼去。」我媽大聲地說道。
「你們想怎麼樣都可以,不過,把算盤打到我女兒頭上那就不行!
給小榕攢的錢,是你爸跟我掙的,你們現在住的房子,也是我們全款買的,房本上是我的名字。
我掙的錢,我想給誰就給誰,你們要是不滿意,趁早從我的房子里滾出去!」
嫂子不說話了,一滴眼淚還掛在腮上,她呆呆地看著我媽,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氣氛到這兒了,我哥也實在坐不住了,他起身拿起棉衣,拉著嫂子的胳膊:「咱回家吧,有什麼話以后再說。」
嫂子發了一會兒呆,仿佛漸漸地消化了我媽的話,她轉過頭,怨毒地瞪著我。
我其實也氣得不輕,但我不想讓我媽看出來,所以什麼也沒說,只是直直地迎著她的目光。
「好了好了。」我哥插到我們中間,擋住了嫂子的視線,「先回家,先回家。」
一場鬧劇就這麼散了,嫂子后來好久沒登門。
4
快放暑假的時候,我哥帶著嫂子上門向我和我媽賠禮道歉了。
看著她已經顯懷的肚子,我們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