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欺騙,我會毫不猶豫地給顧行朝兩巴掌,卻會心平氣和地向顧淮安要一個解釋。
或許,就如顧淮安所說的。
我是愛他的,無論是在失憶前后。
25
離開了咖啡廳,我朝停車場就走去。
有一輛車突然沖了過來,開車的人是蘇笑。
她神情猙獰,嘴里喊著去死。
事情發生得太快,我避之不及。
就在車剛剛要撞上我的那一刻,顧行朝沖了過來,推開了我。
我的世界天旋地轉。
等我意識回籠,顧行朝倒在了地上,滿身都是血。
而失去理智的蘇笑,車頭撞到了柱子上,變了形,她困在里面出不來。
蘇笑看到她撞到的是顧行朝,發瘋般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
「顧行朝,你為什麼要救她,你就這麼愛她嗎?」
顧行朝嘴里大口大口地吐著血,卻朝我笑著說:「容容,這一次,我終于救下了你。」
26
后面的情況亂糟糟的。
警車,救護車都來了,各種聲音混雜在了一塊。
蘇笑被警察帶走了,嘴里惡毒地咒罵著我去死。
顧行朝被送進了急救室。
我給顧淮安打了電話,電話里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只跟他說了顧行朝在醫院,讓他趕緊過來看看。
很快,顧淮安就趕了過來。
他神情慌亂,按住了我的肩膀:「容容,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有事的是你弟弟,是他救了我。」
「你沒事就好,這一路上,我很擔心你。」
顧淮安擁住了我,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骨血里。
他的臉頰碰到我的皮膚,泛著淡淡的冷,身體隱隱發抖。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態的模樣。
之前顧淮安陪我做康復訓練,我賭氣將他的胳膊咬得血肉模糊,他神情依舊寧靜,包容地看著我,會問:「容容,你現在好點了嗎?」
過了好一會兒,顧淮安緩了過來,恢復了曾經沉靜的模樣,詳細問了問今天發生在我和顧行朝以及蘇笑之間的事情。
我沒有隱瞞,連同那一場和顧行朝的對話,都告訴了顧淮安。
顧淮安眸光泛著冷:「原來,他是用了那樣卑鄙的手段,達成了和你在一起的目的。」
「你不也是。」
「我不一樣,」顧淮安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龐,用目光一寸寸描繪著我的容顏,「你是愛我的,哪怕你失憶了,愛我依舊是你的本能,不是嗎?不管有沒有欺騙,我們都會走到一起。」
「所以顧淮安,我們和好吧。」
他一怔:「什麼?」
我說:「顧淮安,我原諒你了。」
在蘇笑的車子撞上來的生死瞬間,我想的是如果我死了,顧淮安和甜甜該怎麼辦。
我終究還是愛顧淮安的,不管是顧行朝說的失憶前,還是我再次出了事故的失憶后。
那就別為難自己,也別為難他了,白白蹉跎了這大好的時光。
我只有一點不解:「其實你不用跟我說謊,在我最絕望最晦暗的時候,是你拉了我一把,陪伴了我一年。那個時候,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你只要在那個時候表白,我肯定會答應的。」
顧淮安說:「容容,我和你錯過了太多年,我不想等,也不敢賭。對于欺騙你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但我不后悔。」
因為過分在乎,所以不敢賭那微乎其微的被拒絕的可能性。
最后,他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了句:「容容,我沒你想得那麼好。」
27
顧淮安曾跟容容說過,他從車禍中醒來,得知她和顧行朝過得還算不錯,并不打算打擾他倆的生活。
事實上,顧淮安從未想過放手。
在他醒來的那一刻,他就在籌謀把容容從顧行朝身邊奪回來。
哪怕那個時候,容容在顧行朝身邊,過得還算幸福。
但成全、祝福、放手,在他的字典里,從來都是不存在的。
結婚了,還有離婚的一天。
更何況,容容和顧行朝還只是男女朋友。
那個時候,顧淮安還不知道容容失憶了。
他也不恨她在他車禍期間,跟顧行朝在一起了。
并且足足有三年的時間,她都沒有看過他一眼。
容容那麼好,一定是顧行朝阻止她這麼做的。
他如此堅信不疑。
在他出了車禍養病的那段時間里,他一直關注著他認定的愛人。
雖在國外,但顧淮安派去的人,拍下了許多喬容容的生活照,發給了他。
在容容出事的時候,也是因為他派去的人及時發現她被人綁架,還算及時地救下了她。
后來,像是老天都站在他一邊,容容失憶了。
他如愿以償地成為了容容的男友,乃至丈夫。
在他看來,他那弟弟實在是愚蠢。
換做是他,他絕不會因為容容心里有別的男人,而背叛她。
只要容容身邊的男人是他,就足夠了。
人要懂得知足。
過度的貪婪,只會害了自己。
容容有了別的心思,也該怪那個把她心思勾走的男人,把那個男人悄無聲息地解決了,就行了。
28
手術結束,顧行朝勉強保住了一條命,但雙腿沒有保住,截肢了。
往后余生,他都要在輪椅上度過。
而蘇笑因為謀殺未遂,被關進了監獄。
顧家憤怒于蘇笑把顧行朝害成了這副模樣。
連帶著,蘇家也遭到了顧家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