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不想對迪娜做什麼,但她那句賊心不死,無意間激發了我心底的怒意。
我向秦鹿鳴請求,想單獨和迪娜聊聊。
我一般不輕易發癲,因為我瘋起來,會比迪娜更可怕。
我的性格,從不完美,我的心理,病態而狂躁。
我不想被我的親人看見我瘋癲的一面,我只想把我最完美無缺的一面留給他們,而殘缺的我,陰鷙的我,燥郁的我,這樣的我,決不允許在他們面前出現,所以,我提出要和迪娜單獨談話。
得到秦鹿鳴的同意后,我拿了一副手銬,將迪娜雙手銬起,將她帶離秦家,一路踩著油門,駕車在海灣的公路上狂飆。
迪娜有些畏懼地看著我:「你究竟……寧睿,你要干什麼!你快停下來你快停下來!」
我踩著油門的腳沒有松開,單手握著方向盤,而另一只手一直握著一把槍,以防迪娜在對我做出具有攻擊性行為時,我能瞬間制服她。
生而為人兩次,我太過清楚人性的弱點了。
人都是怕死的,迪娜也是一樣。
她想殺我,盡管沒傷到我分毫,但從她口中說出的話,讓我十分不舒服。
我這人,從不欺軟怕硬,也無畏生死。
迪娜的心理不正常,可我的心理比她更不正常。
而唯一能制服喪失了理智的女人的方法,我認為只有一個。
她瘋。
那我就要比她更瘋。
20
「你不是想讓我死嗎?」我瘋踩油門,不緊不慢道:「我可以去死。但我得找個伴,我自己一個人死,太過孤獨了。」
車速越來越快,迪娜緊緊地握住胸前的安全帶,身子微微發抖,眼底的懼意,展露無疑,她紅了眼眶,抽泣道:「寧睿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還有個未滿一歲的女兒,她還小,所以我不能死!你停下車,你快停下來!」
前方的公路,路況良好,對向的公路也沒有來車,這樣的路面,適合加速。
車如閃電,在路面飛速駛過。
「你說……」我看著前方公路左側的那片海域,沉思了一會:「如果我們的車,因車速過快,側翻掉進海里,在你雙手被銬住的情況之下,和我一心求死,不做掙扎的情況下,我們兩個,誰會先死呢?」
她愣住好久,這才反應過來怒嗔:「寧睿你這個瘋子!」
還有幾百米,就要到達這條公路發生事故最多的地方,前面是連續兩個急彎點。臨海公路那一側,因為菲國政府的腐敗和不作為,只安裝了矮小的護欄作為保護措施,所以這條公路,風景優越,但也事故多發。
我猛打方向盤,一個加速,有驚無險地過了第一個急彎。
迪娜臉色蒼白,因太過害怕而不停喘息著。
在經過第二個急彎時,她蒼白的臉上終于出現一絲松動,含淚請求:「我不想死,寧睿,放過我好不好,你這樣開車真的太危險了,我我……我害怕我……」
我無視她眼底的驚怕與愕愣,瘋狂加速。
「寧睿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做錯了事情,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迪娜雙手捂臉,不停哭求著,「我原本是想殺你,我是被恨蒙蔽了內心,我是不甘心啊!我不甘心我的婚姻,出現了岌岌可危的裂痕,我只是想讓阿林回到我身邊而已,僅此而已……」
在迪娜一陣尖叫聲中,車輛緩緩停下。
我掛擋停車,把迪娜拽出副駕駛位,又故意為之,踹了她一腳,她一時沒站穩,左臉磕到了路面的碎石子,劃出長長一道傷口。
我蹲下微微皺眉,看著那道顯眼的傷口,毫無愧疚,甚至是覺得傷口還不夠深。
我不是圣母學院畢業的,對于一個想殺我的人,又何須要有愧疚呢。
「疼嗎?」我蹲下身子,用力掐著迪娜的下巴詢問道。
迪娜徹底被我嚇到了,眼淚一滴接著一滴滑落,她瘋狂搖頭:「不疼不疼。」
我覺得她哭得真讓人心疼,但我眼下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為什麼要派人來毀我容?」
迪娜下意識否認,「不,不是我……」
我拿出槍,抵在她太陽穴的位置:「喜歡說謊的女人,是一點都不可愛的哦。」
她還是不敢承認,小聲說道:「我沒有,真的,不是我。」
「我給你一個機會,說真話。」我湊近她,「機會只有一次,你珍不珍惜是你的事。你要是真把我惹急了,我就直接把你扔進海底喂魚。」
迪娜看出我絕非是在說笑,槍還抵在她的臉上,她也不敢掙扎,最后哭著承認了自己曾經犯下的罪行:「是我是我是我……是我干的。」她沒有和我對視的勇氣,挪開目光,「你會殺了我嗎?」
我將問題拋回給她:「你覺得呢?」
她輕言道:「我覺得你會。」
我聽了她的話,忍不住笑道:「你還真是懂我。」
迪娜哀求道:「我是個母親,我的孩子還小,我還不能死啊!」
以孩子作為借口,妄圖祈求原諒,迪娜其實也沒有那麼白蓮花,她也是個有心機的人。
我失笑著問她,「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我告訴她,「我最討厭自欺欺人。」
迪娜狡辯著,「我沒有自欺欺人!」
「你愚蠢,無知,歹毒。」 我揪著她的頭發,將她拖到臨海的公路旁,拿槍指著她的后腦,逼她直視眼前一望無際的海洋:「我覺得你的內心,和這片大海是一樣的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