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還特地讓琉盈給兩人留了條門縫,好讓他們一解相思之情。
如今正好將楚窈的話都聽個清楚。
等琉盈再將兩人請出來時,都是一副想要殺人的臉色。
我清了清嗓子說道:「如今戰事迫在眉睫,但葉老將軍有舊疾,鎮國將軍又不熟悉葉家軍。兩位愛卿繼續這麼爭論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聽本宮一言。」
「本宮記得葉子臻的副將正是其姐葉香君,此女可謂巾幗不讓須眉。眼下事急從權,不妨提拔她為主帥。」
「葉將軍鑄成如此大錯,往后如何還能再統領葉家軍。如此一來,這葉家軍便只能交到葉香君手中了。」
此話我若是在早朝時說,恐怕滿朝文武都會揪住葉香君的女兒身不放,這二人更是不會善罷甘休。
但眼下兩人對葉子臻恨得咬牙切齒,失了理智,自然答應。
等送走這兩人,我對琉盈道:「去備車,不要張揚,本宮要去葉家一趟。」
葉老將軍戎馬一生,帶領葉家軍守住了大朔的半壁江山,本宮很是敬佩。
如今他已近花甲之年,舊疾纏身常年臥榻,只得將葉家軍交給一雙兒女。
聽聞本宮蒞臨,葉家上下惶惶不安,生怕本宮是來問罪的。
我扶住準備行禮的葉老將軍,說道:「葉老將軍不必如此,本宮今日來,是有求于你。」
待屏退左右,我將一封信交給了葉老將軍。
當初瑕蘭偷出了兩封楚窈與葉子臻往來的信件,一封讓韋懷夕撿了去。
另一封,就是留待今日用的。
11
等葉老將軍顫抖著看完信,當即面無血色的跪在了本宮面前。
「是老臣教子不嚴,竟養出這麼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孽障!請大長公主降罪。」
我嘆息道:「本宮已經問過皇后了,她說都是葉將軍一廂情愿,糾纏不休。」
「本宮原本念在葉家滿門英杰,想著等葉將軍婚后就能有所收斂了。」
「但葉將軍的所作所為實在讓本宮失望!絕不能讓他再統領葉家軍。」
葉老將軍佝僂著背,仿佛剎那間又老了十歲。
我放緩了聲音說道:「葉老將軍放心,本宮相信葉家的忠心,絕不會讓葉家軍落在外人手里。明日早朝,本宮會冊封葉香君為新主帥。」
葉老將軍松了口氣,忙叩首謝恩,卻又忍不住問道:「那、那子臻他……」
我將人扶起來,為難道:「敵國絕不會輕易放人,定會獅子大開口。」
「如今朝野上下各懷鬼胎,本宮能保住葉家軍不被外人染指已是大費周章。」
「但葉將軍為國征戰多年,這些本宮也都記著,定會盡力保全他的性命。」
拜別感激涕零的葉老將軍,出了葉家坐上馬車,我長長松了口氣。
這第一步,算是走穩了。
待明日下旨,葉香君便是我大朔國的第一個女將軍。
可想而知,此事會在朝中掀起何等波瀾。
若無周惟安和盛景的配合,憑我一人之力定然困難重重。
楚窈以為自己有系統在手,便能將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卻不知,她也不過是本宮的一枚棋子罷了。
12
次日早朝時本宮的旨意一出,底下便是一片附和聲。
我雖覺滿意,卻也不禁心中發冷。
如今我盛家的朝堂三分而治,本宮也只能仰人鼻息。
好在葉香君沒有辜負本宮的一片苦心,很快扭轉敗局,捷報連連。
葉家軍凱旋歸來之日,百姓們自發夾道相迎。
葉香君一身銀甲,騎在高頭大馬上受萬人敬仰。
人人都好奇,這傳說中的女將軍該是何等模樣。
卻發現她既沒有三頭六臂,也不是虎背熊腰。
她生的高挑明艷,身姿矯健,英姿颯爽。
仿佛只是一個尋常女子,卻又絕非尋常女子。
世上只有一個葉香君。
但今日既能出一個葉香君,來日便會有更多的葉香君。
萬事開頭難,本宮便迎難而上,殺出一條血路。
大殿封賞后我又私下召見了葉香君,琉盈面色不虞來報:「主子,葉將軍進殿不肯卸下刀刃。」
我說:「無妨,讓她進來吧。」
葉香君一見本宮便行了跪拜大禮,而后雙手奉上腰間匕首。
「此劍名曰奉天,是末將自幼隨身之物,今日特地獻給殿下。」
琉盈斥責道:「這般利器,殿下若是不慎傷了自己可怎麼好?葉將軍這是安的什麼心?」
本宮雖一心扶持葉香君,想讓她做大朔開國第一位女將軍,做天下女子表率。
可女子自小便被教導要循規蹈矩,以父兄夫子為天,未必愿意自己做那片天。
她若是塊朽木,一心只為父兄和葉家門楣而活,那本宮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接過那匕首,劍柄處磨損的厲害,刀鋒卻亮的驚人。
還有一絲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葉香君鄭重其事道:「都說戰場上刀劍無眼,但末將看如今這京都亦是處處明槍暗箭。」
「這匕首既可防身,亦可殺敵。往后殿下劍峰所指之處,便是末將的戰場。
」
我大笑,親自上前扶起葉香君。
「本宮果然沒有看錯人。葉香君,從今往后,你是本宮的刀刃,本宮亦是你的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