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像是才回想起來,聲音有些低啞:「算數。」
「將軍府中還有三袋錢,就當是我贖身的錢了,麻煩將軍回府后將賣身契燒毀。」我拍掌決定,「是你們讓我選的,那我誰也不跟,我自己走。
說完我就真小跑開溜了,鍋有點大,一人背不下,我可不想攪和到里面去。
就在自由向我招手,我為生計發愁的時候,我被將軍一把扛走。
「哎哎哎,干什麼,光天……咳咳咳。」
倒掛著,口水嗆到我了。
另外一邊,少主也無語了:「你不是說讓她自己選的嗎?」
將軍只留給他一個強盜般的背影:「跟你學的。」
「……」
等我緩過過咳嗽,艱難抬起頭,我看見少主被路軒攔著,臉色有些難看,我想他一定很后悔帶我出來,白送人頭。
我咽了咽口水,確保不會再被嗆著,才敢開口說話:「不是說算數嗎?」
「嗯,我只不過是半路上撿到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好心收留她而已。」
你管這叫撿?
這樣跟貨物一樣被扛在肩上是真的難受。
我想拍拍他后背,讓他放我下來,或者換個舒服點的姿勢。
結果他剛好下坡,我一巴掌直接拍在了他的……屁股。
這天風很大,天很藍,草很綠,有個高大威武的男人扛著一個女子在小山坡停頓了三秒。
14
為了不讓將軍名聲掃地,傳出什麼強擄女子的謠……真相。
我裝暈以示清白,垂下的手自由搖擺,我都佩服我的演技。
原來只是以為被人扛著已經夠難受了,沒想到被馬扛著還能更難受。
咱就是說我裝暈歸裝暈,你就不能讓我坐著回來嗎?
是人麼?
等馬停了,他先下去了,我實在是要吐了,都等不到他抱我下來,自己就著往下滑。
他伸手接住我,我想推開他,他卻剛好湊過來,結果:「哇!」
吐在他身上,他扶著我的手一緊,我來不及看他臉色有多黑,趕緊推開他,扶著馬腿就開始狂嘔。
馬不干了,拔腿就跑,要不是我機靈躲得快,往旁邊一倒,它甚至還想踢我一腳。
吐過之后,我感覺還是很難受,但總歸不用強忍著了,坐著緩了會才恢復了些力氣。
一起身發現其他將士都跟石化才解開一樣,紛紛挪開視線,牽馬的牽馬、回營的回營。
我僵硬地轉身,一臉無辜,剛想道歉,視線瞥見……
又是一陣干嘔,將軍臉更黑了,邊走邊脫外衣。
我趕緊跟上,不為別的,我也想洗個澡。
軍營多有不便,感謝將軍一身臭氣,還愿意讓我去他帳篷里先洗。
這澡洗得我有些頭暈,我怕我洗到一半餓死了,速戰速決。
洗完悲催的發現沒衣服換,就剛掃視也沒見軍營里有女子。
余光瞥見將軍放在案臺上的衣物了,只能勉為其難借用一下了。
分寸還是有的,但不多。我沒穿他的里衣,而外衣又太大,松松垮垮,我索性齊胸一裹。
于是乎,將軍掀開門簾便看見了非常香艷的一幕,他愣了一瞬,飛快將門簾放下,吩咐門口的士兵離遠些,沒有吩咐不得入內。
我以為我一個人被晾在這了,他又掀開門簾進來了,照直走向我。
在青樓這些日子,我什麼場面沒見過,可此時我的心跳有些快,因為他面色屬實不算友好。
撕不撕衣服都是其次,我怕他有潔癖,手撕了我。
結果他目不斜視,越過了我。
嗯?我疑惑地轉身,視線緊跟他移動,就見他走到我身后的衣柜前,從角落拿出一套里衣放在案臺。
清冷的嗓音傳入耳中:「穿上。」
然后他便出了帳篷,自始至終都沒正眼瞧我。
等我穿好出去,他便進了帳篷喊人備水,還喊人我攔在外面。
切!我是那種隨便偷看別人洗澡的人嗎?
我好餓啊,餓得發暈,等了一會,站不住了,我干脆抱著肚子蹲在帳篷門口。
男人洗個澡為什麼這麼久,每一秒都是煎熬,我只好對著攔我的士兵裝可憐。
「你能帶我去吃點東西嗎?我一天沒吃飯了,好餓。」
眉頭微皺,小嘴一嘟,委屈感十足。
他看著跟路軒年紀相仿,臉唰一下紅了,不好意思地撓頭:「將軍沒有吩咐……」
「哎呀,人家都快要餓死了,你忍心見死不救嗎?」
「這……」
我當場就要表演一個餓暈,結果一起身還真有點發暈,一個踉蹌,士兵本想伸手扶我卻又半路收回。
絕了。
我下意識想撐著旁邊的帳篷緩緩,恰逢將軍洗完澡出來,我這白白沒以前嫩的手就這麼撐在了他胸膛。
白配黑,禁欲感十足。
為了不那麼尷尬,我只能就勢往他身上一倒,虛虛弱弱來了一句:「我要餓死了,好心人,賞口飯吃?」
15
眾所周知,這人吃飽了就容易犯困,更何況昨晚我熬了半宿,大清早又被喊起來去釣魚。
所以我只要吃飯的時候是不困的,吃完就只想找個地一躺,實在不行以天為蓋,以地為席,躺塊沒糞便的草地或者沒鳥屎的田地也行。
「吃飽了?」
我們幾乎同時放下筷子,我餓的時候干飯速度居然能與將軍媲美,可喜可賀!
「嗯,困了,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