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嫻熟得讓我生疑,余光瞥見被丟棄在地板上的畫冊,我咯咯咯笑出了聲。
「怎麼了?」他停下動作,撐著身子,表情略帶疑惑。
我撐起身子迎上他,咬上他的耳垂:「沒怎麼,就是覺得你不夠動情。」
在他俯身親吻之際,我環住他的后背,指尖從他的背脊骨一路向下游走。
后半場,他明顯亂了章法。
25
早晨醒來,不出我意料,旁邊沒人,揉著腰撐起身子,卻感受到手腕處的墜感。
抬手一看,白玉鐲子,不是我的。
在村里有時需要干粗活,我擔心磕著便將戴著的鐲子收起來了,后來離開,又覺得孤身一人不便露財,便一直沒再戴過。
這鐲子是他送的離別禮物吧,倒也值錢。
被子從胸前滑落,我也只是愣愣盯著手腕上的鐲子看,對著光,成色真好。
又是敲門聲,是他。
我沒有出聲,外面安靜了幾秒,隨即響起將軍的聲音:「我進來了。」
推開門,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自在,火速單手關上并鎖了門,又看了一眼窗戶,才走到桌邊放下托盤。
他沒再看我,我慢條斯理穿衣,仔細觀察他的神色。
現在已經淡然了,有序擺放著碗筷。
梳妝時,他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根簪子插到我發中。
「很好看。」
我不知道他是在夸簪子好看,還是夸我。
安靜用完早飯,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跟我回府吧,馬車已經備好。」
我垂眸:「我說過我不會做妾,昨晚的事就當……」
他一聲冷呵:「怎麼,撩完就跑,睡了不想負責?」
這我可就有話說了,雖然是我先動嘴的,但我也沒強人所難吧。
「怎麼負責,你不也睡了我,扯平了。」
「我缺個妻子。」
他好像只聽前半句話,而我聽到了這輩子最離譜的情話。
沒人說過要娶青樓女子為妻,最多不過為妾,更何況是將軍。
我還沒說話,他又強調:「你昨晚答應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我什麼時候又答應什麼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是睡個人,又不是喝了瓶酒,怎麼有些銜接不上。
「你說了好。」
「……」
又是好,我做夢都沒想到好有這麼多層意思。
「堂堂將軍娶妻這麼隨意?」
「不隨意,該有的禮數都會有,別人有的,你也要有。」
我覺我們之間多少有些交流障礙。
「賜婚怎麼辦?」
「推了。」
「這麼容易?」
「嗯,娶個普通女子比娶林氏之女讓人安心。」
「為什麼要娶我?因為安心?因為睡了我,要負責?」
「回府了就告訴你。」他幽怨地看了我一眼,「你覺得三天兩頭離家出走的人讓人安心嗎?另外,是因為想負責,才會睡,能走嗎?」
我搖了搖頭,沒想通。
他就著我的坐姿直接將我抱起。
「我能,我能走,放我下來。」
「能走也慢,我急。」
「急什麼急,沒兩步路。」
我一巴掌打在他肩上,他也不生氣。
睡了就是有底氣,我現在敢拍他了。
「急著娶你。」
「我還沒想好呢。」
「那就等過門了,好好想。」
「……」
26
番外:
看見聘禮禮單的時候,我除了注意到它的長度,還格外擔心他有沒有受賄。
拿著禮單問過之后才知道這是多年來,立下軍功的賞賜。
我這才放心,禮品都堆放在倉庫,管家說我可清點一番。
看著密密麻麻的小字和堆積如山的禮盒,我不是很想清點。
但我注意到第一件居然是畫卷,不會是我想的那種吧。
我假意隨便翻看了一下禮品,四周一轉,照說畫卷應該比較顯眼啊,怎麼沒看見。
「這禮單上的都在這倉庫嗎?」
「除了列在第一的畫卷需要您親自去將軍的書房取,其他的都在這了。」
「哦好的,麻煩您了。」
先前我去的時候他也沒提起,害我又跑一趟,沒想到他這麼會,還知道單獨放一邊,還讓我親自去。
人未到,聲先到。
「畫呢?我看看。」
他眼神示意我,在旁邊的柜臺上。
畫這麼大,我有點震驚,可能是沒有見識,一般都是小冊子來著。
打開一看我心中一萬頭馬奔騰而過,終究還是我錯付了。
這畫的是什麼玩意,辣眼睛。
「就這?」
「你再仔細看看。」
「這還沒我畫得好看。」這不會就是路軒說的那副畫吧。
不是我不愿意昧著良心夸贊,實在是一時想不出合適的詞。
「要不你來畫一副,我這有紙。」
「真不是我吹牛,我畫的好看多了。」拿筆畫了簡易版的蘑菇、草莓、竹子,朝他嘚瑟,「怎麼樣,比你這副好了不知多少倍。」
「給我畫一副肖像吧。」
吹牛吹大了,我不會畫人,但我會敷衍。
他站在離書桌兩三米遠的位置讓我畫,再好看我也沒這個本事畫出來。
畫了個圈圈當腦袋,又加了海藻般的頭發,點上眼睛,畫上眉鼻,本來想畫個笑臉,但他好像沒笑,畫個橫線吧。
寥寥幾筆,便有了四肢和身體,大功告成。
他一看便笑了,將我先前丟在柜臺上的畫,放在一起:「有沒有想起點啥。」
這如此相似的畫風,我說畫著畫著怎麼有點不對勁,我一拍桌子:「這畫妙啊,有鼻子有眼的,哪來的?」
「花重金買來的。」
「認真的。」
「嗯。」
我沒收到錢啊,這還是很久之前,畫著玩的,我根本不會畫人,生生把美女姐姐畫成丑八怪,被追著打了幾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