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狂奔過去的。
「蕭遲,你馬上給我放開她!」
蕭遲鳳眸微瞇:「怎麼,太后娘娘還想管我?你不是說我們沒有任何關系嗎?」
陳霜頗為激動:「原來,你就是攝政王蕭遲啊啊啊!」
蕭遲挑眉:「看到沒有,本王頗受小姑娘歡迎!追我的姑娘,從這里排到城門。」
「可以給我講講你和太后在病榻前的那段嗎?」
我和蕭遲,同時陷入沉默,瞪了瞪陳霜。
「小姑娘家家,別瞎打聽事。」
陳霜偏過頭去:「不說算了,反正我更喜歡首輔大人。」
蕭遲拽起陳霜的耳朵,氣得咬牙切齒:「你以為你是太后,想喜歡誰就喜歡誰?」
蕭遲要把陳霜抓回去,我攔著不許他走。
「裴鸞,憑什麼?除非你說你心里有我。都是姓周的,他惡意勾引你,你才會和我分手的。」
我早就和蕭遲斷了,因為他太黏人,而且太張揚。
有段時間,他天天在朝堂上和首輔大人吵架。
直到周汝臣在下朝時攔住了他。
「王爺,您不要再針對微臣了。要知道您欺負我多久,回去太后娘娘就要哄我多久。」
蕭遲當時差點氣到吐血。
蕭遲還押著陳霜,等我的回復。
我沉了沉氣,指著陳霜道:「因為,她是你的女兒!」
蕭遲臉色僵住,嘴張得大大的。
我幫他把下巴合上了。
他萬萬沒想到,故事是這樣展開的。
陳霜也很上道:「爹,您還需要我當娘的替身嗎?」
蕭遲仔細打量起陳霜,眼神越來越溫柔。
「難怪,你和你娘生得這麼像。你是我和阿鸞的女兒!」
我上前拉住蕭遲:「注意保密。」
蕭遲豎起手指來:「噓,我知道。」
我從蕭遲那里救下了陳霜。
陳霜問我:「所以,蕭遲到底是不是我爹?」
「他覺得你是,你就是唄。出門在外,爹多了好辦事。」
陳霜嫌棄地看我:「如果一個人連爹都是假的,那你說,什麼是真的?」
我喟然長嘆。
看來陳霜這次進宮,我必須得給她找個爹才能交差。
「晚上,我會帶你去見你爹。」
4
暮色四合之際,我帶陳霜去我寢殿,見當朝首輔周汝臣。
周汝臣一襲白袍,半束著長發,側倚在床架上,端的是風流旖旎之態。
他還用白緞蒙了眼,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阿鸞,我等你好久了。」
我在女兒面前社死了。
陳霜沉默半晌。
「我現在算是知道,蕭遲為什麼說他惡意勾引了。」
陳霜轉頭就走:「我個人認為,我爹不是他。」
我拉著她:「不,他就是。」
周汝臣錯愕地扯下緞帶。
整張臉到耳垂,紅得要滴出血來。
他從床上拾起外衫,飛快攏在身上,用青玉簪隨手挽起發髻,才站了起來。
「阿鸞,你回來
了。這位小姑娘是?」
周汝臣笑意溫和,端方君子。
首輔大人是有些姿色在身上的。
我對周汝臣說:「她是陳霜,是我和你的女兒。」
陳霜對周汝臣略為改觀,她低頭乖乖道:「爹爹好。」
周汝臣眸光微怔,他開口問道:「霜霜,是嗎?你多大了?」
陳霜道:「剛過及笄禮。」
周汝臣目光含笑,唇角微彎,溫柔得恰如其分。
他緩緩道:「很好。爹爹改日給你補份禮物。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娘有話要說。」
陳霜識禮地告退了。
周汝臣雙手抱在胸前,他挑起眉看我,人都氣笑了。
「裴鸞,你知道十五年前,我在哪嗎?我還在翰林院閉館修書。」
我走過去討好他:「她想找爹嘛,后爹也是爹呀。
」
周汝臣頗為無語。
他毫不客氣地將我攬進懷里,將臉貼在我臉上,語氣帶著幾分幽怨。
「蕭遲天天針對我,你讓我給他養孩子?」
我被他箍在懷里,只得側過臉去看他。
「你又沒吃虧。孩子不是你的,但孩子他娘是你的呀。」
周汝臣沉默半晌,嘆了口氣,算是認了這女兒。
他將我轉到正面,語氣頗為嗔怪:「阿鸞,下次不許帶人進來,我好歹是當朝首輔,被人傳出去可怎麼好?」
啊這,周汝臣的名聲早就被蕭遲到處禍害完了。
歷朝歷代,前朝爭斗都是常見的。
但像攝政王這般,數年如一日宣傳首輔大人是狐貍精。
堪稱史上第一奇聞。
5
皇帝難得起個大早,跑去上朝了。
他就提一個議題,他要立陳霜為后。
以攝政王為首的武將們,表示反對。
以周首輔為首的文官們,也要反對。
皇帝找到陳霜,哭哭啼啼道:「霜兒,我無能,不能讓你當上我的皇后。」
周汝臣和我躲在暗處偷聽八卦。
陳霜對笨蛋皇兄深表同情。
「陛下,不是你無能,是太后太能了。」
皇帝恍然大悟:「所以,你是說,母后讓皇叔和汝臣叔叔和我作對的?」
陳霜沉默半晌,抿了抿唇:「你人還怪有禮貌的。」
皇帝見達不到目的,他又開始擺爛,不上朝了。
無人理睬。
沒幾天,他說他失戀了,要遁入空門。
「母后,兒臣要皈依佛門,不做天子,做個佛子。」
「我看你是個彪子。」
皇帝真跑去了天童寺出家。
天童寺的住持派人來通知我的。
我從未踏足天童寺,因為不敢見謝懷寂。
我本想抓完皇帝就走,偏偏暴雨如注,山路塌陷。
我和陳霜夜宿天童寺。
這院內是四合院的格局。
陳霜站在檐下觀雨。
她突然轉過身來,同我說道:「娘,你過來看,對面的僧人生得可謂天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