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出征前,你說讓我放心,會替我守好府邸、管好沈逸、照顧好昭昭,絕不會讓任何人越過昭昭傷害她。
「可你是如何做的!
「你享受著我的供養,卻和你忘恩負義的女兒一樣,幫著那對母女欺辱傷害折磨昭昭。
「你怎忍心、怎忍心在昭昭一聲聲喊著你祖母求饒時,繼續對她下死手,我不信你會不知昭昭都是被冤枉的。
「你曾在我駕馬隨大軍離去前,在我馬前發誓,若做不到所有承諾之事,便被千刀萬剮。
「如今你違背誓言,自是要接受懲罰。」
我話音落下,沈母眼中的驚懼更甚。
「嗚嗚……嗚嗚……」她死命號叫,不僅不能喊出只字片語,還有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她口中噴出。
我抽出身上佩劍,手腕翻飛。
千刀萬剮做不到,但劃上她百劍,中途不讓她斷氣還是能做到的。
沈母痛苦得在地上打滾,這并不影響我下一劍準確無誤地落下。
這是她該受的!
最后一劍落下,沈母早就成了一個血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和躺在她身旁的女兒一樣,沒了生息。
下一個該沈逸和那個女人了。
就在這時將士來報:
「稟將軍,屬下等人在府上并沒有發現沈逸和杜姨娘。」
10
我眼神朝府上下人看去,以往我府上的下人都是我武家軍。
每次我出征之時他們都會跟著我上陣,這些下人是后來沈家人搬進來之后,從人牙子手中新買來的。
還有一些是沈家的老人。
因著信任沈家人,我只留下了錢嬤嬤一人在昭昭身邊伺候,這是我最大意最該死的地方。
下人們早就被我剛才血腥的手段嚇得戰戰兢兢。
一個個紛紛跪倒在地,不用我過問,便有人說道:「宮中人來報,太子妃即將臨盆,大人和杜夫人帶走了府上所有珍稀藥材前去東宮了。」
這時我衣袖緊了緊,是昭昭抓住了我。
「娘……昭昭好難受……嗚嗚……娘你什麼時候回來,明明府邸是你的……為何昭昭連一服治療傷口的藥都不能用……
「明明庫房中有成堆的傷藥,娘……昭昭好冷……好冷……娘……昭昭想吃藥……昭昭不能死,昭昭死了誰來陪娘……」
那些畜生竟然連傷藥都不舍得給昭昭用。
府上的藥材她再清楚不過。
都是頂頂好的,連皇宮里的藥材都無法相比。
因著武家人常年在刀尖上舔血,養成了我不愛綾羅綢緞不愛珠寶首飾,只愛頂尖藥材的愛好。
我的昭昭連一服普通的藥都得不到,沈逸和那個賤人竟帶著我留下來的所有藥材去東宮助他們女兒生產。
「集結城中城外所有武家軍去東宮!」
無論是沈逸、杜如煙還是他們的女兒沈柔,今日便是他們的忌日。
我破天荒頭一次沒有騎馬,而是抱著昭昭上了馬車。
我曾試著將昭昭放在馬車中柔軟的毯子上,讓她能舒服些。
她卻像是受了巨大的驚嚇,死死抓著我的衣袖。
害怕喊著:「娘別丟下昭昭……別丟下昭昭……昭昭怕……求您……」
我哪兒還舍得將她放下,像她小時候一樣哼著小曲哄著她。
昭昭在我安撫下,終于放松了緊繃著的身子。
「將軍,東宮外有士兵把守,是攻還是?」
我眼眸驟然變冷,這是得了我殺過來的消息啊。
「是何人領軍把守?」
「老將白忠。」
白忠同我父親曾是朝中二虎,他手中掌握著朝堂三分之一的兵。
不容小覷。
我抱著昭昭下了馬車,與年邁的白忠對上視線。
猶如洪鐘一般渾厚的嗓音響起:
「武家女娃娃,今日是你班師回朝的大喜之日,聽伯父一句勸,回吧。」
若是換作其他任何一個人把守,我定會將其斬殺,可對方是白忠,曾救過我父親一命的白忠。
11
我抱著昭昭走向白忠,他身后的將士立馬繃緊了神經嚴陣以待。
他們生怕我會要了白忠的命。
我身后的將士同樣蓄勢待發,場面一觸即發。
我剛要開口,懷中突然有了動靜。
昭昭一把拂開擋著她的披風,露出一張消瘦慘白、毫無血色的臉。
揚起傷痕累累的手臂,新傷疊舊傷。
有的地方還泛著鮮紅覆蓋在無數燙傷鞭傷之上。
這一刻我眸子再次猩紅一片。
心中恨意幾乎快要將我淹沒,哪怕對方是白忠,只要他敢阻攔我,為了女兒我一樣會對其下死手。
「白祖父……」昭昭突然開口,聲音沙啞著朝白忠喊了一句。
「你是?」白忠詫異地看了一眼我懷中的昭昭,似是在思考我懷中可憐的人兒是誰。
「我是昭昭啊,武清秋的女兒……白祖父在娘親出征那日還抱著我目送娘親遠去……白祖父還說……」
「咳咳……」突然昭昭咳出一口血來。
我整個身子都在發抖:「昭昭……昭昭……」
我立馬吩咐身后的軍醫上前:「快為小小姐看診。」
明明在離開府邸之前,我就讓軍醫為昭昭診治過一番,并且喂了湯藥。
昭昭她為何又吐了血,一行淚從我眼中滑落,滴在昭昭眼睫上。
昭昭連忙替我擦拭臉上的眼淚。
「娘……你可不能哭鼻子,白祖父十年前在城門口告訴昭昭……娘是大將軍是保家衛國的女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