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心里有些別扭,一時間接受不了關系的轉變……
可是我能適應的。
只要哥哥能好起來,我能適應的。
我胡亂地想。
半夜的時候,哥哥果然發起了燒,溫度很高,并且開始說胡話。
他一會叫「諾諾」一會喊「乖乖」這都是哥哥曾經叫過我的昵稱。
他連生著病都想著我。
我遵照醫生的囑托,打來涼水給哥哥擦身體。擦完手腳以后,看著他單薄的病號服,糾結再三,我小心翼翼地掀開了哥哥的衣服。
映入眼簾的是哥哥堅實卻分明的腹肌紋理。
我的臉「唰」地一下紅了,舉著帕子胡亂擦拭了幾下,就要給他蓋上。
誰知下一秒,我拿著帕子的手陡然被人攥住。
頭頂,哥哥沙啞柔軟的嗓音緩緩道:
「諾諾,這樣擦,是降不了溫的。」
17
在哥哥的指引下,我替他完整地擦了遍身體。
去倒水的時候,我整個人已經暈暈乎乎,像是踩在云上。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紅得像是煮熟的蝦。
在廁所磨蹭了快半個小時,我才終于小心翼翼地挪到了病房,哥哥閉著眼似乎睡著了,我下意識松了口氣。
誰知下一秒,便聽見哥哥道:「諾諾又害羞了嗎?」
我表情一僵,還嘴道:「才沒有!」
「啊——」哥哥沉吟了聲,語調拉得很長,像是有點惋惜。
我心一軟,無奈又小聲地補充了一句:「哥哥知道就算了,不要講出來啊。」
哥哥悶笑了聲。
半晌,他輕聲道:「我們諾諾,真可愛。」
我的耳朵瞬間通紅!
哥哥的體溫降下來已經是后半夜的事。
VIP 病房里有一張大床和一個沙發,我替哥哥蓋好被子,轉身往沙發走。
身后卻傳來哥哥的聲音:「沙發冷,諾諾來床上睡吧。」
我背影一僵。
哥哥接著道:「諾諾放心,哥哥不會做什麼的,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哥哥只是太久沒和諾諾待在一起,有些想你了,看在我今晚病了的分兒上,諾諾陪陪哥哥好嗎?」
他說的答應我的事,是指在我沒同意前,會退回「哥哥」這個位置。
我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朝大床走去。
床很大,我縮在邊緣,和哥哥還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睜著眼等了十幾分鐘,哥哥似乎都沒有和我說話的意思,也沒有別的多余的動作,我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失落,卷了卷被子,閉上眼打算睡。
身后傳來翻身的聲音。
我眨了眨眼。
又是一聲。
明明很正常的聲音,但在這寂靜的夜里,聽起來尤為曖昧。
我聽見了哥哥輕微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許久。
我嘆了口氣,鼻尖微酸,轉身從哥哥的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哥哥,我也想你。」
18
第三天,陳壬抱著花來看哥哥。
我面無表情地接待了他。
過了會兒,陳壬把我叫出門,滿臉歉疚地向我道歉,我都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陳壬,你以后別來找我了,我不想跟你牽扯任何關系。」
陳壬微微睜大眼,表情有些受傷:「為什麼?喬諾,你連我追求你的機會都不肯給我嗎?」
我皺起眉頭。
的確,單方面的追求,我不能說什麼。
但——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誰?你交男朋友的事你哥知道?他能答應?」
我冷冷地看著他。
對上我的眼神,陳壬怔愣了瞬,突然難以置信般:「你的男朋友該不會是你哥吧?」
我沒說話,將他送來的花塞進他手里,轉身回病房。
余光卻瞥見,哥哥似乎站在病房門口,在我轉身的瞬間,迅速地縮了回去。
我:「……」
下午的時候,樓叔叔和徐阿姨從海城趕了過來。
病房里,我正在給哥哥喂水果。
當著叔叔阿姨的面,他竟然還伸出舌頭舔了下我的手指。
叔叔阿姨:「……」
兩人對視一眼,目光復雜:「淮南,諾諾,你倆?」
「爸、媽,本來想過年回去再跟你們說的, 」哥哥輕聲開口, 將我的手一點點地握住, 「但既然你們來了,那就擇日不如撞日, 我和諾諾在一起了。」
話音剛落,樓叔叔就把保溫杯的蓋子砸到了他的腦袋上。
「混賬東西!你是不是欺負諾諾了?!」
在我的印象里, 樓叔叔向來溫和,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我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我和哥、淮南哥我倆是兩情相悅的,他沒有欺負我!」
哥哥被打了也不吭聲,只是把我的手握得更緊。
「要打就打吧, 但不管你們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棄諾諾的。」
樓叔叔聞言,又要撲上來給他兩巴掌, 好在被徐阿姨拉住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你不是很喜歡諾諾,一直想讓她永遠留在樓家嗎?現在諾諾成了淮南的老婆, 不是好事嗎?」
「我就怕是這個混賬東西干了什麼出格的事!」
「淮南的性子你還不清楚?他肯定不舍得傷害諾諾的。」
哥哥贊同地點點頭:「當然。」
19
最終,在老兩口和哥哥的一致商議下, 他們決定將哥哥名下的所有資產都過到我的手里。
這樣,以后哥哥要是真的欺負了我, 我也有經濟上面的保障。
自此, 這件事就算是成了。
哥哥出院那天, 還是他自己親自開的車。
我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剛坐上車, 哥哥就靠過來,掐著我的下巴深深地吻了過來。
我立馬推拒, 哥哥順勢握住我的手, 在我耳邊小聲道:「別動, 諾諾, 讓我親親,我很想你。」
話是這麼說……
但是哥啊, 咱爸咱媽還坐在車后面呢。
樓叔叔臉都青了, 倒是徐阿姨,一副過來人的微笑。
和哥哥在一起后倒是和以前的生活沒什麼區別。
只是哥哥的占有欲越來越強,并且每天出門和回家后, 都要摟著我親好久才罷休。
甚至還非要一起睡。
當然, 他也說婚前不會對我做什麼,但哥哥是個成年男人, 還是個憋了二十多年,有正常需求(或者異于常人?)的男人……
痛, 并快樂著。
好在這樣的生活,持續到我大學畢業那年就結束了。
剛畢業,哥哥就帶著我迫不及待地舉辦了婚禮、拿了結婚證。
婚禮舉辦得很盛大, 哥哥忙了一天, 我本以為他肯定累壞了,誰知回到房間后,他居然看起來精神更足, 那雙向來溫柔的眼睛里,隱隱泛著猩紅色的光。
救命,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完-
春日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