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那些族人和其他長老隨即也跟著附和著。
他們全然忘記了以前對我的漠視。
看吧,物以稀為貴。
我這個寨子里的邊緣人,也成為香餑餑了。
我娘臉漲得通紅,還想罵回去,卻被我爹按住了。
他思索了片刻,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陰鷙狡詐的光芒。
他抬頭看向我,指了指里屋。
「你走可以,那兩箱攝政王送的財寶,可得全留給我們。
「哼,就當作是你的賣身契了!」
我笑了笑,對我這親生父母的無恥行為毫不意外。
我沒開口說話,大長老聽見卻炸了。
「那明明是那個攝政王用來買宋晴的錢!是留給寨里的,自然是要放置在圣女殿與長老殿中的!」
大長老直接指揮著人,沖進了屋子里,將那兩箱財寶給搬了出來。
我爹娘瞬間不干了,直接上去和人搶。
拼命地將箱子里的東西往自己身上揣。
我笑了笑,沒再搭理這些鬧劇,轉身離開了。
這麼多人,他們兩個人怎麼可能搶得過?
又不像前世那樣。
前世我后來從宋晴口中得知,趙愜留下來的那幾箱財寶,都被她和父母私自霸占了。
他們對族人說,我是跟著男人逃跑了。
族人象征性地將我罵了個遍后,便全心全意地追捧著宋晴。
宋晴入住了圣女殿,還將父母也接了過去。
她假借閉關,卻拿著銀兩跑出寨子,去黔州城四處揮霍。更是耐不住寂寞,周旋于好幾個男子中。
圣女必須為清白之身,是不可破身的。
宋晴不僅破了這一規矩,還破得徹底。
她有喜了。
長老給她把脈,這才暴露了。
族人氣急敗壞,放出了蠱蟲要將她咬死。
她將爹娘推了出去,讓他們擋在了自己的前面,被那些蠱蟲活活咬死。
我派去的人找到她時,她一條腿的肉已經全被啃噬掉了,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我并不后悔救了她。
畢竟若不是救了她,我又怎麼能得以重生呢?
05
我一到圣女殿,就向長老們宣布了閉關。
距離趙愜篡位登上皇位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需要趁著這個工夫,先增強自己的實力。
趙愜善于偽裝,前世我跟他走后,在回京的路上他做足了表面功夫。
我對他漸漸放下防備,卻在踏入攝政王府時,被趙愜手下控制,我的笛子也被奪走。
我天賦其實一直都比宋晴好。
可在族里我從不受重視,高階蠱術我根本接觸不到。
我還無法脫離笛子,直接召出蠱蟲來。
沒有笛子,我直接被關到了攝政王府的暗室內。
暗室有好幾間。
有一間里面全是毒蟲蛇蝎。
對常人是折磨,對我卻是錦上添花。
趙愜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叫人將我帶去了空無一物的暗室里。
他叫人拿上了刑具,將鉤子插進我手腕里,又套住我的腳,讓我無法逃脫。
他每日叫人來放我心頭血,喂他飲之。
只因他聽信了傳說。
傳說喝了苗疆圣女的心頭血,不僅百毒不侵,還能長生不老。
可世人不知,圣女的血能百毒不侵,是因為被毒蟲吸食,毒素浸滿全身。
活下來了,則百毒不侵。
活不下來,便沒有了。
我和宋晴是整個南疆最后的兩個圣女。
我的資質在他們眼中平平無奇,無人在意我。
而宋晴眾星捧月,爹娘疼愛,根本無人考慮要她走這步險棋。
我七歲那年,父母將我推下崖底,是真的想殺死我。
他們心知肚明宋晴不如我。
可他們寧愿保住宋晴這個廢物,也不要我。
畢竟圣女,只需要一個就夠了。
我被推下崖底,毒蟲紛紛爬到我身上吸食我的血。
毒性流入我體內,若無意外,我本該死的。
可我在崖底找到了一株我從未見過的野草。
我嚼碎吞服了下去,活了過來。
我從此百毒不侵。
趙愜并不知曉,圣女的血可以救人,也可以毒人。
他每天叫人來取我一滴心頭血,我卻刻意讓刀插得深了些,流了好多血。
他并不在意,以為多多益善,全都喝了下去。
可世間萬物,物極必反。
我喂食了他整整一個多月。
在第二個月的十五之夜,他身上的毒發作了。
他疼得不斷嘶吼,那嘶吼聲響徹攝政王府。
宮里的太醫看了一通也看不出問題。
他明白了過來,叫人將我帶到了他面前。
「宋昭,是你。」
我點了點頭,大方承認。
「這個毒只能我來解。
「我的條件很簡單,將我的枷鎖取掉,好吃好喝地供著我,封我為王妃,你所受到的尊重,我也要占一份。
「你想做什麼,我可以幫你。你已經看見了我的本事了。
「你若不愿,那便殺了我吧。」
趙愜不信邪,重金尋找大夫為他治病。
他忙活了半個多月,每夜痛得死去活來。
他最終毫無辦法,只能叫人恭恭敬敬地將我請了過去。
他向皇帝求了賜婚,娶我為妃。
讓一群人跪在我的面前,高喊攝政王妃。
我信守承諾,為他解了毒。
順帶又給他下了另一道毒。
他登上皇位后,覺得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本想一劍殺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