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被你爹帶軍強暴、一劍刺穿肚皮,活活燒死。他們死的時候,你為何不問一句憑什麼?」
聞言,沈黎瞳孔劇縮,神情怔怔。
「所以……你們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早就知道我是來報仇的?」
「所以一切都是你們設計的,你故意將計就計,引我和太子合作,就是為了拉我和太子下水?」
我今日來,并不是給她解惑的。
我沒回答她。
而是命人打開牢門,徑直進去。
用足力氣,對準上一世兄長斷腿的位置,狠狠踩上去。
「云夏!賤人!你瘋了!我要殺了你!」
疼痛讓她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氣。
她嘶吼著想來抓我,但被兩個侍衛抓著,根本動彈不得。
只能目光兇狠, 不斷咒罵。
「云夏!你們利用我對付太子!還找來假的云淼, 欺騙你們的皇帝!他們不會放過你們!你們的皇帝也不會放過你們!哈哈哈哈!他一定會殺了你們云家所有人!」
「咔嚓」一聲悶響。
沈黎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雙眼泛白, 像破布一樣疼暈過去。
「另外一條也斷了吧,看著點, 凌遲之前別讓人死了。」
我收回腳。
用帕子擦擦鞋上的臟污。
的確。
兄長從那雜耍班幸存的人身上, 查到沈黎推小妹的懸崖下后。
只找到一捧白骨。
后來這個小妹, 是他從本家帶回來的,年齡相仿的女子。
可那又有什麼關系。
從今往后,她就是真的。
25
從昭獄出來時,爍陽公主已經等在大牢門外了。
見我出來, 她微微抬了抬手。
身后的侍女捧著斗篷上前,細心替我披上。
「前兩日,工部侍郎被曝光私吞皇陵建造銀, 致六死十傷。
」
「那工部侍郎王令是皇后一母同胞的兄長,王家一倒,太子再無翻身可能。」
「可父皇空置東宮, 絲毫沒有立儲的打算。除了我那傻弟弟,余下的幾位皇子,都有一爭的機會……」
她與我并肩, 緩緩前行。
我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
「殿下放心, 云家承諾襄助六皇子,便不會食言。」
我輕嘆。
「陛下身體康健太久,是時候生病了……」
爍陽公主有些意外。
「我原以為,你們云家人對父皇甚是忠心。」
我卻搖頭:「您說錯了, 云家忠的從來不是君, 云家忠的是大梁的萬千百姓。」
「爹爹和兄長被困在上京城太久,讓周國忘了云家與鎮北軍的威名,等上京城事了,還請殿下做主,放爹爹和兄長回北境。」
「這是自然。」爍陽公主輕笑, 「云家人本該活在戰場……」
說話間,已經行至長街前。
車轍聲轆轆, 是兄長駕馬來接。
我解了斗篷, 還給爍陽公主。
「早春甚涼,殿下不必再送。」
可她卻沒接。
只淺笑道:「也好,那便不遠送了。」
她轉身欲走。
行了兩步, 又忽然停下, 轉身問我:
「阿云, 我那六弟愚鈍,就算坐上東宮之位,往后的路也還長,到時候,你可愿留在上京,與我一同輔佐?」
見我詫異。
她又扯了扯唇角。
「話是這麼說, 卻是來日方長, 我孤軍奮戰實在孤寂,若你在,這上京城應當會有趣些許。」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此刻她被宮燈籠罩的身影, 仿佛登高不勝寒,略顯單薄落寞。
還未回神,應承的話便脫口而出。
「好。」
我笑笑。
不錯。
來日方長。
日子有趣些才好。
-完-
一只汽水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