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辦法就使了個分身下屆勾引鬼王……」
「你胡說!」
我猛然站起來。
「你現在記憶混亂,那是因為你入了三千小世界,腦子里有太多記憶。等你整理好了就會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15.
嫦娥的月宮我不想去了,她那種明明什麼都知道,就是不告訴我的眼神讓我心里發堵。
我已經閉門不出,還仍然有人找上來。
小仙娥畢恭畢敬地請安。
「仙子,又有人來求娶您了,這次帶了信物呢。」
「是誰?」
「桐華殿的清淵仙君。」
「請他進來吧。」
門外走來一翩翩仙君,眼神清明,神態自若落落大方。
「小仙特來拜見仙子,這是您當年留給我的信物。」
我將信物接過,居然是兩個糖人。
面人像是年代久遠,面容已經模糊不清,可身上的衣服裝飾,卻如同我和清淵如出一轍。
糖人上有我的氣息,應該不會錯。
「既是誠心地求娶我,你便準備一下,找月老挑個好日子成婚吧。」
清淵歡天喜地,伸手便要拿回糖人。
「既是定情信物,就放在我這兒吧。」
他神色微變,見我不撒手也沒再說什麼。
清淵走后,我盯著糖人久久不能回神。
總覺的少了些什麼?
到底是什麼呢?
16.
我的婚訊傳遍三界,我也一副安心待嫁的模樣。
嫦娥仙子捧著婚服來看望我。
「清淵仙君特別高興,說大婚前不宜見面,就托我給你送婚服來了,你快穿上試試。」
我正吃著葡萄,沒興趣看那婚服。
「跟你實話說了吧,我并沒有打算跟清淵成婚。」
嫦娥仙子聽我說完便嚇了一跳。
「你不跟他成婚你還說要嫁給他,他都昭告六界了!」
「我覺得清淵不對勁,所以就將計就計了。」
嫦娥仙子又拿出那種八卦的眼神。
「展開說說。」
「我入三千世界時是二十萬年前,那時生靈涂炭、民不聊生,人界哪有做糖人的地方?再說了,清淵仙君原身是棵梧桐樹,那時他幾歲,我幾歲?我跟鬼王斗法時候,他沒準兒還是個小樹杈呢!」
嫦娥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說得有道理,那你準備做什麼?」
「我準備……」
正說話間,從窗口飛入一只紙鶴。
我接過紙鶴心念一動。
「我要做什麼,你想不想去看看?」
嫦娥點頭如搗蒜,我們一拍即合,跟著那只紙鶴跳下了人界。
17.
我和嫦娥修為都比清淵高,我們隱了身形氣息,他便無法發現。
「都快成婚了,清淵來人界做什麼?」
「不知道,所以才會跟來看看。」
跟著清淵來到人界一處荒蕪的地界。
滄海桑田幾千年,能看出這里曾經有人居住,但早已不復當年的模樣。
跟著他走到一處破敗不堪的茅草屋中,心里油然升起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房屋雖破敗,爬藤的月季卻十分繁茂。
花朵開得妖冶,紅得似是要滴出血來。
清淵走入院中,那花叢像是被清風吹動,花枝都跟著搖擺起來,撲簌簌地凋落一地殘紅。
「你幫我把東西帶給沐瑤了嗎?」
怪不得花叢開的妖冶,這妖物竟然會說話。
清淵聲音充滿遺憾。
「東西帶到了,可她不愿見你。」
花叢聽到清淵的回答,花枝又搖了搖,似是十分傷心一樣,連葉子都跟著枯萎。
「沐瑤說,前塵皆成往事,再見面也沒有意義,你們仙鬼殊途,緣分已盡了。
」
說話間,來時還茂盛妖冶的花藤迅速地枯萎凋零。
「對呀,前塵皆是往事,她現在已經不是沐瑤了,那便請仙君替我祝清月仙子順頌時祺,秋綏冬禧。」
清月?
是在說我嗎?
我顯身向院子里跑去,我要去問問他到底是誰?
沐瑤是誰?
為什麼他的聲音這麼熟悉,這個院子這樣熟悉?他讓清淵給我帶了什麼東西?
還未等我趕到,清淵一抬手便在那已經枯萎的薔薇藤上燃氣火。
火光照亮的一瞬間,我耳中嗡鳴。
業火焚身的痛楚一瞬間讓我清醒。
所有記憶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播放。
「時安,我冷。」
「時安,有蟲子。」
「時安,你說這叢薔薇會開出紅色的花還是粉色的花呢?」
剛才的聲音,逐漸地與記憶中的聲音重疊。
「時安,你為什麼不吃我?」
「我舍不得。」
全想起來了,我就是沐瑤,這個院子是我的家。
「不要,不要!」
我哭著撲向薔薇花藤,用仙力降下傾盆大雨澆滅了燃燒的火。
源源不斷的力量注入進花藤,花藤中浮出點點亮光,在我懷中凝結成實體。
「時安,時安。」
我哭著將他摟進我的懷中,這魂靈太碎了,拼都拼不起來。
懷中微弱的像虛影一樣的時安抬手擦掉我的淚,一如我引業火自焚的那天。
「沐瑤,你為什麼不見我了,是因為我把你弄疼了嗎?我答應你一定不會燒你,我食言了。」
「我沒有不愿意見你,是清淵騙了我。」
無論我怎麼解釋,時安就像無法聽見我的話一樣,自顧自地說著。
「我給你帶去的糖人你看到了嗎?后來我找了捏糖人的老伯,他重新捏了一份給我,你看看,是不是跟你說的一樣?」
我的眼淚已經決堤,哽咽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